清樂公主走了之後,雲辛將我扶到床上。
“怎麼不叫人?”
他皺眉,小心給我擦拭臉上那一點被發簪戳出來的血珠。
“我以為公主是在開玩笑......”
雲辛的手指一頓,“不能拿身體開玩笑。”
我心裏忽然一酸,反正就一天了,沒忍住譏諷的笑:“怎麼會,我的身體寶貴著呢。”
他雙手捧著我的臉,看著我臉上的新傷,指尖輕觸,臉色越淡。
我伸手蓋住他的手,依舊嘲諷:“怎麼了?心痛啦?”
按照女主的人設,我應該嬌弱綠茶,應該眼淚浸潤眼睛,長睫顫抖,然後被他攬入透著檀香的懷中。
但是還有一天,我就會離開,我想放縱一次。
我與他對視,“來了京城五年,我還沒有逛過廟會,今晚我想去看看。”
說來也好笑,他帶了我去過無數次寺廟,卻不願和我去一次廟會。
他凝眸看了我一會,沉聲道:“好。”
這是我第一次晚上出門,從偏門出去的時候,正好遇到了雲辛最新招到的方士。
他眼神閃爍的看著我,欲言又止,默默收好了剛剛煉製成功的丹藥。
雲辛衝他點了點頭,便帶著我出門了。
我想起那些被他谘詢過的道士、和尚、道士,就覺得乏味。
京城的夜十分熱鬧,街道燈火通明,各類玩耍應有盡有。
雲辛不想我買攤位上的廉價物件。
我便花了二十文買了兩份冰鎮果湯,裏麵有原主最不喜歡吃的東西。
我喜好甜,討厭苦,尤其厭惡苦味的雞湯。
這些年,他卻逼我喝下數不清的雞湯。
這對於狐狸來說,無異於人間酷刑。
賣酒的小販在叫賣濁酒。
我要了兩壇,雲辛不阻止我買酒,卻讓下人回府,拿了兩壇好酒過來。
我見他處處嫌棄,心裏憤然,臉上帶出來兩分,他又故作不見。
大概嫌我罷,自顧自的喝起了酒。
我看他兩盞美酒入肚,卻宛若無事。
便問他:“和我在一起,你印象深刻的事是什麼呢?”
他看著點心陸續上桌,回答我。
“我十三歲那年,母親身故,我餓了兩天,是水兒在後巷給我飯食。”
“那一刻,我就認定了,我要娶水兒為妻。”
我忽然想笑,蓋因係統說這一飯之恩其實是女主和家裏賭氣不肯吃要拿出去扔掉的。
所以,這五年,我怎麼樣對他好,怎樣掏心掏肺,我受過的傷,我流過的血。
都抵不過一碗本要倒掉的飯。
我輕輕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