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似乎在通過我的臉看著別人,恍惚中輕輕喊了一聲:“水兒。”
語氣溫柔,目光含情脈脈。
我知道的,他不是在叫我。
那一粥之恩後,雲辛經常在後巷等著盼著,運氣好會碰到喬水兒出來,可以近距離的見上一麵。
那是他苦難童年中唯一觸得到的白月光。
後來被王府奴仆羞辱,他發誓要出人頭地。
如今走上高位的他早不是後巷那個沒爹媽的小乞丐了。
但這艱難動蕩的五年,我曾陪他一起經曆了那麼多的日子。
他心裏最深的,卻還是原主漫不經心的一碗飯。
心裏湧起了微妙的情緒。
我端著酒杯緩緩喝下。
他側身按住了我的手:“過猶不及。”
我抵不過他的力氣,酒水灑在了衣襟上。
就是這個時候,我做了一個衝動的舉動。
在這人來人往的河道邊,這生意興隆的茶座上,抓住了他的衣領,仰頭親了上去。
雲辛整個人都僵硬了。
唇齒間都是淩冽的酒香,滾燙,灼熱。
下一刻,我看著他的雙眼,狠狠咬了下去,一瞬就咬破了他的唇。
這是我第一次違背係統禁忌,傷害了男主,即使隻是咬破了嘴唇。
幾乎在同一時間就受到了反噬,我喉嚨湧上血腥氣。
“比起飯,以後印象深刻的會不會是這酒?”
四周的人聲喧囂仿佛都離我們遠去,他眼裏是震驚褪去後的清明。
過了一會,他說:“不會。”
願賭服輸。
我已恢複成了平日溫柔乖巧的模樣,微笑道:“我想回府了。”
雲辛冷靜擦掉唇邊的血,說:“以後,不要這樣了。”
我點了點頭,溫婉笑道:“好,沒有以後了。”
侍從牽來馬,我看著高頭大馬,為難的問道:“這麼高,我怎麼上去啊?”
侍從沒有回應,以往都是雲辛抱我上馬。
沒有他的吩咐,侍從不會行動。
而雲辛沒有動,似在等我開口求他。
我失去了耐心,直接按住了侍從的肩膀,利落的翻身上馬。
晃晃悠悠坐在馬上,我側頭問他:“今日還要喝雞湯嗎?”
“阿水,你不是最愛喝雞湯嗎?”
我嗯了一聲,眼底還是不可避免的浮現一絲淚意。
五年的朝夕相對,我以為,至少今晚,可以不喝的。
不是說人非草木嗎,為何比草木還無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