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沈姝被一起關進祠堂。
母親確實是氣急了,連晚膳都不許我們倆吃。
隻能在冷冰冰的祠堂裏,看著案上那些祖宗牌位,摸著肚子歎氣。
因為那一番針鋒相對,沈姝對我也帶著怨氣。
正坐在離我十萬八千裏的地方,盯著牆角發呆。
忽然,祠堂的窗外傳來奇怪動靜。
撲通一聲,有什麼東西包在油紙裏,從窗外扔進來。
那東西滾了滾,正好滾到沈姝腳邊。
她拆開,發現是個夾了肉的饅頭。
葉嬤嬤的聲音傳進來。
「老奴瞞著夫人,隻能偷偷給你們送這一個饅頭。兩位小姐將就一下,分了吃了吧。」
我咽了咽口水。
可惜我把沈姝惹生氣了,現在饅頭在她手裏,肯定不會分給我。
沒想到腳步驟然接近,是沈姝。
她將饅頭分成兩半,塞了一半給我。
我故意和沈姝作對。
「你會這麼好心?可別在饅頭裏下毒,想偷偷將我毒死。」
沈姝咬著饅頭冷冷一笑。
「毒死你有什麼用?該嫁不還是得嫁?難不成爹娘會允許我們,在沈家做一輩子的姑娘?」
我盯著饅頭,突然笑了笑。
「其實書中寫了,在我被柳清行害死之前,我給爹娘寫過信,求他們救我回去。」
可惜,他們不同意。
因為嫁出去的女兒,就是潑出去的水。
他們口口聲聲說著沈家名聲為重。
若是真有和離歸家的女兒,那會被天下人罵作不守婦道,受盡嘲笑。
我的命,算不得什麼。
所以任由我死於柳清行手中,還要在他麵前覥著臉笑,歎息自己女兒福薄命薄。
多可笑。
然而沈姝也露出譏諷笑容。
「看來他們真是習慣了,用女兒的命換去換名聲和地位。」
我抬眸看她,看清沈姝眼底仇恨。
「上輩子我受顧灼折磨的時候,你以為我沒求過爹娘嗎?」
可顧灼隻是用個六品官職,就輕而易舉的將他們打發了。
還要反過來指責沈姝,是在家中被寵的太無法無天,一點苦都受不得。
其實我和沈姝都明白。
最終落得那般慘痛的結局,和爹娘也逃不開關係。
我們對視一眼,仿佛有什麼東西了然於心。
第二日母親將我們放出祠堂時,我和沈姝同時露出乖順表情。
答應母親痛改前非,乖乖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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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幾日,出門采買的侍女霖怡,忽然將一封信送到我麵前。
我皺眉問她:「這是什麼?」
霖怡麵露驚訝:「是柳公子讓我轉交給您的情信呀,難道您忘了嗎?」
她說著,還從梳妝台的抽屜裏拿出一個小盒子。
裏頭滿滿當當,全是一模一樣的信。
我終於想起來了。
柳清行看似清風朗月,實則瞧不上沈姝這個養在我娘名下的庶女。
雖然掛著嫡女的名頭,可終歸比不上親生的女兒。
就連母親替我們準備的嫁妝,也是天差地別。
柳清行不甘心,便將主意打到我頭上。
這些情信,每一封都婉轉曖昧至極。
放在外頭,不知道要讓多少姑娘家羞紅了臉。
我拿著信冷冷一笑。
惹來霖怡疑惑:「小姐,您笑什麼?」
我淡淡搖頭。
將她今日送來的信,和從前那滿滿一盒子一起,都交給霖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