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尋個機會,將這些信都還給柳清行。」
我敲著桌子,仔細想了想。
「就和他說——雖然我也傾慕他,卻苦於父母之命,不得不嫁給顧灼那個瘸子。」
我還提醒霖怡,一定要在柳清行麵前表現出我對顧灼的不滿。
最好再嘟囔兩句,「不過是個瘸子」之類的話。
她雖然不明白,但乖乖點頭應下。
後來霖怡隨意尋了個由頭,出府將信還給柳清行之後,還不忘回來和我說:
「柳公子他眼睛都氣紅了!咬牙切齒的,不知罵了顧公子多少句!」
我和沈姝滿意聽著霖怡的話。
她問我下一步該怎麼辦。
我端著茶盞晃了晃,輕輕抬眸。
「你再去柳清行麵前添一把火,說近日母親正在替我備嫁妝。各式各樣的奇珍異寶,富可敵國。」
以柳清行那捧高踩低的性子,他忍不了多久。
果然,在沈姝向柳清行透露,本月十五我要去東郊法源寺替母親祈福之後。
剛駛出城的馬車,便被人攔了下來。
霖怡掀開車簾瞥了一眼。
「小姐,是柳公子。」
.
柳清行執意要見我。
我故作推拒,還是敵不過柳清行的執著,答應在城外涼亭處和他說兩句。
沒想到剛一下馬車,柳清行便想來拉我的手。
我不著痕跡避開,雙眼低垂,擺出一副哀泣模樣。
「柳公子,我們......還是不見為好。再過不久,便是我與顧灼成婚的日子了。」
他口中喊著我的名字,情意綿綿,喚我阿妍。
他說他知道我並非自願,隻是迫於父母壓力,才不得不嫁給顧灼。
仗著廣袖遮掩,我拚命掐著自己大腿,艱難擠出通紅眼眶。
柳清行就被氣的雙手緊緊攥成拳,讀書人的風骨讓他說不出醃臢話。
氣急敗壞至極,也不過說一句——
「顧灼隻不過是個瘸子,又如何配得上你!」
話音一落,我就聽見那涼亭頂上有怪異聲響。
我急忙皺眉阻止,嘴裏說著:「他是我未來夫君,你怎麼能說這種話!」
然而心中忍不住冷笑。
說,再多說幾句。
以顧灼那個陰暗扭曲的性子,還能忍得了別人對自己的腿評頭論足?
我假作憤怒拂袖而去,第二天就聽沈姝說,柳清行的腿斷了。
「聽說是被人硬生生打折的,被抬回柳家的時候,連骨頭茬子都露在外頭呢。」
我和她心知肚明。
這事兒,十有八九是顧灼幹的。
那日我與柳清行的談話,怕是被他手底下的人聽了個清楚。
同時,沈家還來了個不速之客。
笑麵虎似的女人,聲稱是顧灼身邊的嬤嬤。
特意來傳顧灼的命令,讓我去顧府坐一坐,要見見我這位未婚妻。
爹娘神情瞬間變得慌亂。
畢竟那日瞧見我和柳清行談話的,不止有我身邊的侍女霖怡,還有府上馬夫。
他大概早已告訴爹娘,我曾見過柳清行。
然而在爹娘找我麻煩之前,顧灼突然找上門,打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