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那天的板子讓我在床上整整躺了一個多月。

我以為我會死，可顧景琛卻讓太醫來給我醫治。

我的心裏又暖了點，他還是在乎我的，如果沒有太醫我挺不過去。我想著等他氣消了，是不是就會把我接回去。

可一想到他為了季儀言這麼對我，又心如刀絞。

我真的可以做到和別的女人分享他嗎？

但很快就要除夕了，南國一年一次最重要的除夕盛典就要來了。

我知道顧景琛會來接我出去，每年的除夕盛典都是我操辦的，他需要我。

南國遭受過腥風血雨，政局一直不是很穩定，所有的安排都必須很妥帖才行。

果然，一大早他就派人送來了大典的禮單和鳳服。

我剛穿上鳳服，他就來了。

他皺眉看著我，語氣還是很不好:

「除夕大典好好安排，如果有任何差池，我拿你試問。」

我抿唇，心裏難受，可仍點點頭:

「我會辦好的，就像往年一樣。」

我想向他證明，雖然我出身卑微，可我可以做得好，比季儀言做得更好。

這時的我還奢望著他的原諒，就像個孩子似的想要證明自己。

他沒說什麼，冷哼一聲，轉身走了。

我跟了上去，我知道，他要帶我回去我的皓月宮，南國皇後的寢宮。

可就在半路上，季儀言突然衝了出來，撲倒了顧景琛懷裏。

「景琛，你讓我走吧！我不想這麼不明不白地待在皇宮。他們都說，他們都說......」

她哭泣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卻說不出來。

顧景琛一臉憐愛地摸著她的頭發，眼神卻在質問身後跟著的宮人。

「奴婢不敢，奴婢什麼也沒說。是，是先皇後宮裏的人亂嚼舌根。他們說皇上除夕大典肯定會把皇後放回去，到時候季姑娘就要卷鋪蓋走人了！」

那宮女跪伏著，渾身顫抖，好像多麼害怕似的。

可她說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假的！她被季儀言收買了！

皓月宮的宮人跟了我九年，顧景琛對我的好他們都知道，所以才會和我一樣抱有幻想。

可他們都是小心謹慎的人，在事實沒發生之前不會亂說，更不可能粗心到讓季儀言的人聽到！

可顧景琛幾乎立刻就信了，他轉頭對我怒目而視，眼神裏全是厭惡。

他甚至沒有問我一句，就定了我的罪。隻要季儀言哭了，他就喪失了一切的冷靜和睿智。

季儀言不甘心這麼放過我，繼續哭哭啼啼:

「景琛，讓我離開吧！我不如妹妹會操持宮務，也不想這樣名不正言不順地待在皇宮......」

季儀言的淚水打濕了他的衣襟，他麵色凝重，像是在決定什麼重大的事情，然後我聽見他說:

「儀言，這次的除夕盛典你來操辦。年後，我會給你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

他看向我，滿眼的厭惡:

「來人，扒了了她的鳳服！從今以後，她隻是浣衣局的一個奴婢！」

「皓月宮的宮人全部杖斃！」

季儀言抬起了頭，看著我被宮人粗魯地扒掉衣服，露出了得意的笑。

奪嫡時，我曾為顧景琛擋劍，有礙孕育，他登基後見我為子嗣難過，特地對我說:

「朕殺戮太重，從今以後，朕一定愛民如子，為了皇兒早點來，朕要積德行善。」

他為了我能有子嗣，從不輕易打殺宮人，可現在為了給季儀言出氣，竟然直接就要杖斃。

我想，他最想杖斃的那個人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