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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後，祁延開始有意避開她，將軍府如此之大，若要避開一人，並非難事。

總歸，他是不想見她。

曲小姐是個很大膽的人，愛上了就去追求，哪怕屢屢碰壁也不回頭。

祁延起初很煩她，對她都是冷臉，漸漸地便也接受了她的存在，甚至還會帶她進書房，教她讀書識字。

她與外麵的人又是不同的。

她單純、樂觀、直率，有她在的地方總有歡笑聲，就連陰鬱的祁延都被她帶著多了幾分笑容。

她的刺繡技藝日益精進，已不再像當初那般糟糕，甚至勝過了我。

後來一陣子，她有很長一段時間嗜睡厭食，時間一久，聞到魚腥味便會嘔吐，我心中不禁有了某種預感。

看著她的身體日漸消瘦，我將此事稟告祁延，他帶著大夫過來。大夫把完脈後看了祁延一眼，說她已懷有身孕兩個月。

曲小姐聽到這個消息，手輕輕撫摸著小腹，看著祁延露出了討好的笑容。

她想要這個孩子。

祁延沒有說話，摸著她的頭沉默良久。他仍是笑著的，但那笑意並未直達眼低。

出門後，他找上了我，讓我除掉那個孩子。

他還是那樣狠心，明知道曲小姐多想要這個孩子，他依舊沒有心軟，即使這是他第一個孩子。

晚上，我端著墮胎藥走進房間，她正坐在床上繡著一雙小靴子。看到我，她溫柔地笑道：“春蕪，你說我該給他繡什麼樣的衣服呢？我連他是男是女都還不知道。”

接著，她拿起那隻尚未完成的靴子，細細端詳，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我不忍再看，端著藥遞到她麵前。她以為那隻是尋常的補品，或許是從未對我有過防備，她毫不猶豫地喝完了。

她流產了，在得知自己懷孕的第一天。

祁延聞訊趕來，她虛弱地坐在床上，臉色蒼白得如紙，仿佛一碰就會破碎。

祁延緊握住她的手，滿臉悲痛欲絕。

她抬頭望向身後的我，眼中閃過一絲淚光。

我撇過頭，假裝沒看到她眼裏的痛苦和失望。

事後，我主動擔了責，跪在地上不停地磕頭。祁延大怒，要罰我二十大板。

可她替我求了請，沒有讓我受罰。

她沒有懲罰我，不是因為她不怪我，隻是她知道是祁延的意思，所以她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