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06.

我聲音顫抖道：「怎......怎麼可能？那個陸召年......不是已經死了嗎？新聞都報道了，他被捕後被鑒定出有精神疾病，關在精神病院，後來在醫院裏猝死了，不是嗎？」

董行正色道：「他確實死了，但不排除他還有同夥的可能性，當然也有可能是模仿作案。」

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發現有些蹊蹺：「那你們是怎麼確定下一個受害者就是我的？」

董行道：「我們沒辦法確定下一個受害者是具體的某個人，隻能預測是某一類人。

「沒記錯的話，顧總，你和那個連環殺人犯陸召年，是大學校友，對嗎？」

我麵色複雜地點點頭。

07.

「校友」這個詞可能不太合適。

畢竟沒有人會想和一個連環殺人犯搭上關係。

從檔案上來看，陸召年的確是我的學長。

但如今所有人都對「陸召年」這三個字避之不及，A大校方更是想方設法降低關於陸召年的討論度，企圖抹除百年名校輝煌曆程中的一個汙點，他發瘋之前的成就倒是少有人提及。

我入學讀大一的時候，他讀研一，聽說是本校保研上去的，本科學的是數學專業，輔修腦科學，是個實打實的學霸。

那時候他還沒發瘋，成績好不說，各種比賽獎項拿到手軟，長得也還行，簡直就是A大的行走的招生簡章，學校裏誰不知道陸召年的名字？

但陸召年一定不認識我。

我當初並沒有像別人那樣去擠獨木橋，而是改了國籍，通過國際生的渠道輕輕鬆鬆進入了這所頂尖名校。

陸召年那樣的正道的光，一定看不起我這樣遊手好閑的富二代。

可惜天才都容易變成瘋子，也許頂級聰明的大腦更容易窺破世間的終極真相，所以更容易失望透頂。

08.

我疑惑道：「警察同誌，難道隻要是A大的，就會成為他的目標嗎？」

董行問我：「顧總，你本人，或者說......你們家的產業，是不是和Sophist項目有關係？」

我答道：「Sophist？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怎麼了？」

董行問：「據我所知，這個項目是在你們A大進行的，陸召年曾是這個項目的誌願者之一，而陸召年案的受害者，無一例外，全都是項目組的核心成員。所以能不能說說，你們這個Sophist項目到底是做什麼的？」

我答道：「我隻記得是研究什麼......腦機接口、機器學習之類的，在A大的一個實驗室搞的，我家隻是投了點錢，但最後項目黃了。」

「為什麼黃了？」

我聳聳肩：「好像是實驗失敗了吧。這事我沒有經手，那時候我才大二啊。」

董行點點頭：「既然這樣，我們會再找其他知情者了解情況的。不過顧總，之前我們可以確定的是陸召年案的幾個受害者都是Sophist項目的核心人員，比如實驗員、教授。

「後來，我們在誌願者名單上找到了馬家貴的名字。

「現在我們懷疑，陸召年，或者他的同夥，或者他背後的勢力，目標是和Sophist有關的所有人。

「實驗員，誌願者，讚助方，都有可能是下一個受害者。」

我一怔，一股寒意湧上心頭：

「那、那我該怎麼辦啊？我那時候才大二，那會的讚助跟我有什麼關係啊？亂殺人也不能這樣不講道理吧？！他圖什麼啊？難道是這個項目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要滅口？」

董行拍拍我的肩膀似作安撫：「這隻是一個猜測，有一定的概率，總之防患於未然。這段時間你要是收到什麼異常的信件信息，或者有任何感到蹊蹺的地方，隨時聯係我們。」

說完董行起身道：「好了顧總，近期一定要注意安全，今天就到這裏吧，感謝您的配合。」

我心有餘悸，緩過神來起身送客：「應該的，應該的。」

推開辦公室的門，能看到陸陸續續有員工正從外麵進來，走到自己的工位上。

謝宇看了看表，問：「顧總，您這裏員工都十一點才上班嗎？」

「嗐，不是，這兩天是員工年度體檢日，他們是剛體檢回來的。」

謝宇了然，衝我桌上那遝簡曆揚了揚下巴：「這種活動居然不占用休息日，看來你們福利挺好啊，挺人性化，難怪那麼多人想進顧氏科技。」

我笑了：「福利倒稱不上，是他們自己選的。A選項是周末體檢，B選項是工作日上午體檢且延遲下班兩小時，大部分人都選B。在這方麵我們公司還是很民主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