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手機,身無分文。
一邊問路,一邊步行,終於在四個小時後到了家門口。
我按響門鈴,約莫一刻鐘後,王媽才打開門。
她攔在門口,態度冷漠:
“我沒有得到夫人的吩咐,不敢放你進來。”
當初我被誣陷欺負紀阮阮,被媽媽鎖在房間兩天兩夜。
心軟的保姆隻是隔著門縫塞了兩塊餅幹給我,就被媽媽一頓狂罵後解聘了。
當時王媽目睹了一切,她極度害怕因為偏袒我而丟掉飯碗。
我不想為難她,席地坐在了牆角避風處。
腳底磨出血泡,雙腿像灌鉛般沉重。
筋疲力盡的我靠著牆壁漸漸進入了夢鄉。
被刻意遺忘的記憶在腦中閃現。
男人的獰笑,棍棒的捶打聲,女人的痛呼來回交錯。
瘦小的我縮在牆角,眼神黯淡無光,傷痕遍體。
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
“紀芸寧,醒醒。”
夢裏的男人抽出皮帶朝我走來,恐懼蔓延至四肢百骸。
我掙紮驚醒,朝著黑影揚手就是一巴掌。
“滾開!別碰我!”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院子裏的人皆是一愣,鮮紅的手掌印爬上了顧遠舟的臉頰。
媽媽胸膛劇烈起伏,衝過來給了我一巴掌:
“紀芸寧,你又在發什麼瘋?”
左臉麻木無覺,口中溢出絲絲腥甜。
紀阮阮拉著顧遠舟進屋,動作輕柔替他敷著冰袋。
媽媽大力推搡著我:
“還不趕緊給遠舟道歉!”
女德學院將我的傲骨和自尊碾碎,凡事隻有無條件的順從和認錯。
我低垂著頭,機械重複對不起。
紀阮阮假惺惺替我說話:
“姐姐脾氣一向不好,你別生她的氣。”
“媽媽將她送去女德學院學了兩年,可惜效果不佳。”
她挽起衣袖,故意露出燙傷留下的疤痕。
剛回家那年,紀阮阮害怕我奪走親人的關注,她燙傷自己,卻哭哭啼啼指著我:
“姐姐不是故意的,你們別怪她。”
我急忙解釋,可說多錯多,到最後隻剩下推卸責任的辯解。
從那時起,他們的心就開始偏了。
顧遠舟擰著眉,望向我的眸光逐漸疏離:
“既然回來了,就安分守己些。”
“阮阮是我的未婚妻,如果你再敢對她動手,我一定......”
我打斷顧遠舟,連聲保證:
“我不會再碰她一根汗毛。”
最後一字,已然帶了哭腔。
紀阮阮眸色含情推了顧遠舟一把,嬌嗔道:
“別這麼凶嘛,嚇到姐姐了。”
我低垂著頭,將眼淚咽了進去。
真羨慕紀阮阮啊!
有爸媽愛,有哥哥疼,如今又成了顧遠舟的心尖寵。
為什麼沒人愛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