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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小伎倆

有人出來調解了幾句,直到敬昌郡主來了大家才各歸各處。

敬昌老王爺還是挺受陛下敬重地,連帶著敬昌郡主所受待遇都同公主一般無二。

雖說是郡主宴請,可是人人都帶著禮物來的,誰也不好意思空手來。

江序月在來之前挑選了一尊彩色琉璃花瓶,雖算不上十分貴重,卻很好看。

眾人紛紛獻禮,到了江序月時,一打開裏麵竟然一堆破瓷爛片。

敬昌郡主高興地神色瞬間冷了下來。

江序月皺眉,看了眼央書,央書急的連忙低聲道:“姑娘,奴婢也不知道怎麼突然變成了一堆破碎的東西了。”

江序月抬眸,驀然看到江蔓月那得意淺笑的模樣,心中瞬間明朗了不少。

“江三姑娘怎麼送這些個破爛玩意,是要下郡主的麵子嗎?”馮合繡忍不住大笑,可算逮著機會來拱火了。

敬昌郡主一聽,神色更不好了。

“這瓷瓶像是被故意破壞地一樣。”也有人眼尖地發現其中的貓膩,忍不住開口道。

馮合繡嗤笑:“這一堆破爛從成色上就能看出不是什麼好貨色,敬昌王府天尊玉貴,不會是你們江家拿不出好東西,故意用一堆碎了的東西充數呢吧。”

“就是,郡主生來尊貴什麼東西沒見過,一些小伎倆就想蒙騙郡主?”

有人見這時候都在巴結抬高郡主,忍不住跟著馮合繡附和道。

江蔓月這時走了上前,十分明理道:“郡主,家姐定是糊塗了,江家不會以次充好送出這樣的東西。”

說著,她讓身邊的侍女將一錦盒抱了出來,熠熠彩光乍現,裏麵躺著的赫然就是江序月要送的七彩琉璃瓶。

央書又愣又驚又氣,那句琉璃瓶是我們的話被江序月生生牽製在嘴邊。

馮合繡忍不住冷嘲熱諷:“都是江家姑娘,某人還是嫡出呢,還沒庶出有麵子。”

這一對比,所有人都對著江序月指指點點。

江序月淡然的神色落在眾人眼裏,不禁讓她們疑惑,她難道就沒有什麼要解釋地?

敬昌郡主看江蔓月的眼神從原先的鄙夷到帶著幾分欣賞。

“還是江家五姑娘有心了。”

敬昌郡主也不去看江序月,對於這個讓她宴會發生不愉快的女子,她是不想給好臉色地。

江序月見所有人都對她抱著懷疑和失望的眼神,不禁幽然開口:“郡主,這碎瓷正是我今日要送的禮物。”

馮合繡嗤笑:“江序月,你能別打腫臉充胖子了嗎?一堆破瓷爛瓦不是來折辱郡主的嗎?”

江序月不理會她的冷嘲熱諷,低聲在央書耳邊說了幾句,央書會意了然離去,不到半盞茶的時間就又回來了。

大多人顯然不相信江序月,質疑和嘲諷的聲音層出不絕。

“她以為她是誰啊,當這王府收破爛的呢。”

“你看她的樣子,還沒她妹妹大方呢。”

“就是,同是一父同胞,差距怎麼能這麼大。”

“就是就是……”

江序月接過央書送來的小工具,這都是她平日裏最珍貴的寶貝,修書什麼的離不開這些東西。

剛剛她想起昨日出門,這小箱子落在馬車上沒拿回降雪軒,今日卻正好派上用場。

所有人都看向江序月的動作,挽袖,執刀,粘合,動作熟稔又賞心悅目。

當眾人看到她將一片片碎瓷片輕輕用刻刀,錐子修的邊緣銳利又用一些不知道是什麼的東西粘合起來,成型的竟然是一個長頸瓷瓶。

馮合繡顯然也被驚到了,但是她卻嘴硬道:“會這些有什麼用,依舊是破爛玩意不值錢。”

一些人心裏嫉妒江序月這手藝,也忍不住附和道。

可是接下來這一幕讓眾人都驚呆了,她用極細的筆蘸不同顏色的染料,竟然在長頸瓷瓶上描摹出一隻仰鶴醉枕秋海棠圖,正映今日地宴會景色。

更讓人嘖嘖稱奇的是,她將破碎處的縫隙處理成那種玉中碎紋的樣式,看著比原先的白瓷更雅觀可賞。

清雅絕塵的長頸白瓷上赫然越上仰鶴,醉態恍若人一般枕於花枝,神作!

這怕是連宮中的畫師的畫都不及這一幀精妙絕倫!

不少人連連稱奇,敬昌郡主的臉色不禁回暖起來,看江序月的目光都柔和了幾分。

“江三姑娘真的才藝雙絕啊。”

“天啊,她好厲害。”

“怪不得人家淡定呢,原來是早有準備,我們倒像個小醜一樣。”

對江序月評價的風向又變了,這邊一群小輩在這議論紛紛。

隔著幾座假山上的幾個婦人也十分興味地看著那裏的場景。

別人看不出來,她們可是比那群小丫頭多活了幾十年,一看就是有人故意要江序月出醜。

隻是她們著實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有這麼一好手。

蘇歡看向一旁一直悶悶不樂的許夫人,安慰道:“一家有女百家求,都是江家的姑娘,總不會差太多地。”

許夫人歎氣,她是真的想讓江序月進許家的門,那丫頭雖然溫柔卻內裏透著一股精明睿智,許家那一大家雜七雜八的人,她一人總是應付不過來。

江故月看著像個小孩子,可是元兒那渾小子不知道抽的什麼風,非要娶她!

蘇歡心裏別提多開心了,江序月可是她心裏認定的兒媳婦,就是他那個兒子不爭氣,非得讓她這個做娘的出手。

眼下看到江序月這樣的出彩,她更喜歡了。

這邊,敬昌郡主抱著那修補好的長頸瓷瓶笑得合不攏嘴,連江蔓月送的琉璃瓶都不喜歡了。

馮合繡不屑道:“投機取巧。”

江序月輕笑:“若馮姑娘多讀些書也可以做到,不然隻動嘴皮子功夫,可是隻能歎氣了。”

馮合繡一噎,瞪了江序月一眼。

江蔓月暗暗瞪著江序月,目光不甘又陰毒,低聲暗罵:“可惡。”

良久,江序月看向江蔓月,冷不丁問出一句:“五妹妹,你可知這七彩琉璃瓶的來曆?”

不隻江蔓月,其他人都愣了,這還有來曆?

江序月眸子裏映出江蔓月肉眼可見的慌張。

“什……什麼來曆。這就是一個普通的琉璃瓶。”江蔓月不知道江序月要做什麼,心裏無限恐慌。

江序月輕笑,看向郡主和其她人,麵容清淡,閑庭信步道:“這七彩琉璃瓶是從南江佛陀寺的得道高僧經曆半生琢磨煉製而來地。”

“當年承王路過南江,機緣巧合下得到了這個琉璃瓶,進獻給了先皇,先皇又賞了人。”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驚了:“先皇賞的東西怎麼會在她那?”

“我怎麼說這個東西看著眼熟,從前在宮裏見過先帝擺出來觀賞用的。”

“哦,我記起來的,那時候我姨娘在宮中當女官,說陛下賞給了一個才華出眾的女子。”

江序月心裏默道,那女子就是她的阿娘。

所有人的議論聲怦然乍開,江蔓月慌了神,她不不過是為了報複江序月才調換了她送來的賀禮,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狀況。

讓她出了風頭,自己還引火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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