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害人之心

“那瓶上的畫可不是凡品。”一道清脆嬌潤的聲音傳來。

所有人頻頻朝著聲音的來源去，隻見一身著紫金色飛鸞穿花宮裝的女子，模樣生的恍若天女下凡一般，美豔無雙。

“興玥公主萬安——”

眾人紛紛行禮，連最主座上的敬昌郡主都連忙起身，整理儀容朝那女子請安。

江序月微微挑眉，她怎麼來了。

興玥是先帝嫡公主，如今陛下的妹妹，現如今不住在宮裏，而是另辟府院，在京中最繁華的地段建了座長公主府。

她和興玥有過幾麵之緣，準確來說，她幫興玥修過書。

兩人應該算是認識……

興玥讓眾人免禮，徑直去扶江序月，聲音輕柔親和許多：“昨個本宮還在想今日來能不能見到你，因為知道你向來不喜熱鬧，誰知道果真讓我碰上了。”

一旁的人皆是一驚，什麼？興玥公主竟然是為了江序月才來地。

這江序月到底是個什麼人物，麵子竟然比敬昌郡主的還要大。

江序月不好意思地輕笑：“公主若要尋我，派人來傳喚就好了，臣女認得長公主府的路。”

興玥嬌嬌一笑道：“本宮怎麼舍得你勞累，況且……”

她低聲附耳在江序月耳邊道：“我是敬重你地。”

江序月有些受寵若驚，她不過幫興玥修補了幾本陳年古跡，卻受她如此待遇，著實有點虛飄飄地。

不過興玥從前對她說過，話也隱晦，大概就是那幾本古跡是她心上人送的，盡管先帝不同意她嫁給那個人，可是她心裏還念著，以至於先帝駕崩興玥都沒嫁，當今陛下也是寵妹妹地，雖說做了長公主，但是婚事由著她做主，這是江序月羨慕不來地。

隻是不知，公主為何不去尋她那心上人。

兩人在眾人複雜探視地目光裏低聲淺聊了幾句。

馮合繡和江蔓月似乎看出敬昌郡主的不悅。

也是，誰被搶了風頭還能開心的起來。

馮合繡眸子一轉，看著江序月的背影直笑，惡毒的讓人發毛。

入席了，興玥雖然有些不舍和江序月分開，但是規矩要有，皇室中人有專門的席麵，尋常官家小姐又是另一個席麵。

江序月不喜人多，便挑了人略少的時候去了。

她路上隻顧著想提前多長時間離開宴會，去固藥堂看看玉閣的傷勢。

不知背後何時出現了人，猛然從後麵捂著她的嘴，力氣大的駭人，將她從一旁的幽靜小道拖拽到那邊沒有人煙的廢棄池子。

“救……”江序月呼喊的聲音淹沒在那人厚重的手心。

他似乎下了狠手，直接把她的頭按在水裏，撲麵而來的刺骨和窒息讓她天旋地轉，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

她拚命的掙紮，窒息感卻越來越強。

混亂嘈雜的水花聲似乎還伴隨著兩道嬉笑的聲音。

江序月沒有心思去聽到底是誰的聲音，她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那股無力感和瀕臨死亡的恐懼在心腔升騰。

救……

嘩——

身子猛然掉落水池，冰涼刺骨的水刺激著她的四肢百骸，這清冷的秋日，冰冷池子的水讓她手腳僵硬地很快。

池子並不淺，她拚命的想要抓住什麼，可是什麼也抓不住，隻能無助的掙紮和下沉。

“賤人，讓你出風頭，讓你嘲笑我！”

馮合繡和江蔓月站在一旁被假石山擋著的亭子裏，順著縫隙滿足地看著江序月被按在水池裏掙紮的樣子。

江蔓月有些擔心：“她不會死了吧。”

馮合繡翻了個白眼，滿不在意道：“死了就死了，少了個嫡女，對你不也有力。”

江蔓月還是擔心：“我們不會被懷疑吧？”

馮合繡挑眉：“當然不會，你沒看到郡主的神情，她自然也是默許了我們的行為。”

“那個壯漢是我馮家簽了死契的護院，不會說出去地。”

江蔓月這才稍稍放心，安穩期盼地看著江序月逐漸沒了動靜。

撲通——

有人跳池子了。

馮合繡和江蔓月看到有人來，嚇得連忙離開。

陸晏觀跳下池子拚命地尋找那道身影，混亂模糊的視線裏越入那抹下墜的白色虛影，用力地朝那個方向潛去。

他在馬場那邊的男賓席位，可是母親突然派人來說江序月也來了，讓他偷偷去瞧瞧。

本來不想做這偷偷摸摸的事，隻是一想到那日江序月溫柔的臉打在窗子上柔和靜謐的光影，他心裏就一陣悸動。

尋了半天才驀然看到這裏有人被一不認識的壯漢按在水池裏，又被推了下去，他下意識來救。

江序月模糊中看到了一道身影，但是視線太暗，她看不到那道身影到底是誰。

嘩啦——

陸晏觀抱攬著江序月破水而出時，驚動了那邊的人。

他看到江序月的麵容時有些錯愕，竟然是她。

剛上來，假山那邊兩道急匆匆離去的身影，他見這邊也陸續來人了，就將江序月放下朝著那邊追過去。

祁淥今日來敬昌王府送藥，聽到人喊，有人落水了。

他的毛病就是見到病人和落難的人都要救一救。

人群都圍著昏迷不醒的江序月，有人去稟告郡主和公主了，祁淥卻看她的臉色青白，知道得及時把胸腔積水給排出來。

等等！

這人是……那日來抓藥的姑娘？

她的體質不同於旁人，祁淥知道不能隨便救治，急匆匆道：“我是大夫，現在急需將人腹部，心腔的積水排出來，哪位姑娘能幫幫忙？”

沒有人願意出來，主要是怕惹麻煩，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貿然上去被人陷害了又該怎麼辦？

興玥先敬昌一步來，她高聲道：“我來。”

祁淥不知道她是公主，連忙催促道：“快些，要快，她的體質弱，經不得風寒。”

興玥點了點頭，經由祁淥的指導，有模有樣地幫助江序月排出積水。

咳，咳咳……

江序月目光朦朧模糊，清晰了地瞬間看到了興玥和祁淥的臉。

其他人都在一旁看熱鬧一樣探著頭。

祁淥和興玥見她有意識了，緊皺的眉頭也舒展開了。

“多，多謝……公主，多謝大夫……”江序月顫咳著道謝。

興玥安撫了她，起身目光銳利地看向四周：“今日之事本宮會徹查，京洛竟然有如此歹毒險惡之人，絕不能輕縱。”

這時蘇歡等人聽到消息也風風火火地來了，心疼的看著麵容虛弱慘白的江序月，連忙把絨氅給她包裹著，免受風寒。

蘇歡停祁淥說自己是大夫，又救了江序月，連忙道感謝：“多謝祁大夫救了序月，多謝，多謝。”

也有人不解，她感謝個什麼。

江序月腦子混沌，一時沒有多想，隻覺得是祁淥救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