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Case1：03.老板，你有人性嗎

話不多說，沈晏辰帶著我，一路披星戴月趕回了上海。

我看著車子一路奔襲過淮海路，還以為沈晏辰這人生了良心，不忍心看我一個中年婦女流落街頭，準備送我回家，卻不料他把車子開回了公司。

？？？

我不由按了下手機，看了上麵亮屏的時間：9：30。

這是做什麼？

難道這個點還要我加班？

我瞪大眼睛，跟看瘋子似地打量我的老板。

不過沈晏辰卻對我露出了禍國殃民的笑容，說道：“剛好你的直接上司顧家銘和法務嚴盛都在，我帶你去認識認識他們。”

這也就在沈老板和方婷婷電話裏聽到的兩個名字，還是我以後工作的直屬領導，我好像也沒有理由說出拒絕兩個字。

雖然滿心不情願，我隻能跟著沈晏辰上樓。

然後我就見到了傳說中的主管顧家銘和新來的法務嚴盛。

顧家銘生就一張娃娃臉，頗有幾分像乖乖虎的長相，我嚴重懷疑他實際年齡就比我小，但偏偏說起話來毒蛇紮心，“李若白？沈晏辰你招的，你是不是吃了劉嫣然的虧，現在招女下屬都要這麼安全的？”

……

不說話就別說話！

沒人當你是啞巴！！

嚴盛咳了兩聲，“家銘你這麼說話就非常沒有禮貌，李小姐這明明是國泰民安臉！”

如果不是沈晏辰和我說他是律師，我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年紀輕輕，穿得像港片裏的古惑仔的人是律師，而他說的話也是氣人，要說我臉大請直說！

我氣得七竅生煙。

而更氣人的是，沈晏辰完全無視我能射出刀子的目光，隻笑笑說道：“我們哥叁好久沒碰麵了，晚上去喝一杯吧！”

我嚴重覺得自己走錯了路，人家是來求職工作的，我好想是走入了脫口秀俱樂部，而且他們嘲笑的對象就我一個——

【可是老板，你帶我趕回來不是要馬上做這筆業務的嗎？現在怎麼你要置身事外，還要去喝酒了？】

【而且他們去喝酒了，我卻被帶回了辦公室……】

我顫抖著聲音問：“老板，請問我要做什麼？”

沈晏辰好似有些疲憊地揉揉太陽穴，說道：“不是說好讓你回來準備合同和吳海簽約的嗎？”

“……”

嚴盛好像洞悉我的心思，看我一眼，嘴角彎彎：“若白，合同我都給你準備好了。有什麼問題盡管問我哦！”

我剛想接話，沈晏辰卻一句話擋了回去；“人銀行做了七年，合同審核肯定比你嚴謹。”

如果不是顧念他是我老板，當時我就能跳起來打他！

眼看著這三人真的自說自話要去喝酒了，我可憐巴巴地開口：“就……顧主管，我之前沒有這塊經驗，您能不能交我一下簽合同流程？”

沈晏辰腳步頓了一下，他掠了一眼顧家銘說道：“家銘，若白以後是要編你這組的，你確定你不留下來指導下她？”

我正瘋狂要點頭，沒想到顧家銘輕飄飄笑道：“李經理就算沒簽過業務合同，租房子總歸簽過合同，道理都是一樣的。”

……

我內心瘋狂咆哮：能一樣嗎？我剛做這工作兩天，我又不是中介！

沒想到沈晏辰還若有所思，看著顧家銘說道：“是，我記得原來也沒人帶過你，你就是靠你做中介經驗無師自通的？”

……

這句話還算有良心，但下一句話就紮心總結，“畢竟她的提成你也要分的！”

！！！

感情3%是有水分的的！

我眼巴巴望向顧家銘：小哥，你看在分成也該對我施以援手吧？

結果，顧家銘對我比了個讚說：“李大姐，你一定可以！”

【你大姐，你全家都大姐！】

我以為三個大哥隻是說笑，不會當真見死不救，卻沒想到他們真的就揮揮手，顧家銘帶著一臉笑意和我說：“加油了，李經理。”

我的大腦放空，一時之間不知反饋，直到看著他們三個人瀟灑地消失在我麵前，我才猛然意識到這竟然是個現實！

公司裏號稱三個頂梁柱的男人就這樣把工作扔給了剛入職兩天的我，然後去酒吧醉生夢死了！

我的大腦還沒反應過來，身體卻已經行動，我邁開雙腿快速飛奔過去，把他們攔截在電梯口，大口大口喘息道：“我……我……沒有頭緒，不知道怎麼做這個合同……”

嚴盛聳聳肩說道：“我給你的文件都有附注，你要填的知識基本信息，你填完之後給我過目就好了。我們隻是去輕鬆一下，有什麼問題你還是可以打我電話的。”

我還要說話，沒想到沈晏辰突然冷了臉，“李經理，我們是付了薪水給你的，你是覺得，我們不但要付你薪水，還要替你把活都幹完？”

也許是他的表情太過嚴肅，我著實被嚇了一跳，喉頭滾動了一下，登時不敢說話了。

沈晏辰那雙黑曜石一般的眸子裏帶著我看不穿的深意，似乎還有著冬日風雪般的冷酷。

我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作為一個打工人，哪怕領導的指令再怎麼無腦，可是領導已經下了命令，我也隻能卑微地接受了。

顧家銘見我低下了頭，就笑眯眯地說道：“辛苦了，李經理。”

我眼睜睜地看著電梯載著三個人下去，不由大腦放空了一會兒，思索著自己從銀行離職是不是太過衝動，以及現在接手的到底是什麼樣的工作……

在思索了五分鐘之後，我想到了下個月的房租，然後垂頭喪氣地回了辦公室，默默打開了電腦。

我一邊做合同一邊打電話給劉平，奈何他也劃水多年，對於這些合同細節早已不過問，而且隱約還聽到他的背景音【這麼晚和誰打電話呢？】，我再擔心自己工作也不能影響人家婚姻幸福，就隻能含淚掛了電話。

我以為憑借自己努力和嚴盛所說留下的備注，說不定能完成人類史上的奇跡，自己獨立做出一份合同，但很顯然在在我一邊靠百度查閱合同名字和勾兌關係後，一邊承認了自己的弱雞：我以前隻是櫃台打工人，如果晚上速成一套合同？

我盯著手機上的聯係人，杜曉哲三個字躍入眼簾。

【不會吧，為了份工作難道還要去求自己前男友，甚至可以說……是前夫？】

【李若白，雖然工作對你很重要，可是自尊心也很重要啊！】

我握著手機痛定思痛，最後咬咬牙，打了電話給嚴盛。

【是他說有問題可以聯係他的吧？】

那位大哥似帶著笑意，說道：“隔著屏幕說不清楚，你還是來酒吧找我吧！”

= =

不是應該你回辦公室更正常嗎？

但當下，他能指導我合同，總比我一個人隨意發揮要好，於是我就問清楚了地址，把電腦和合同都塞在書包裏，小跑著去了酒吧。

沒錯，我就是那個傳說中沒有報銷不敢打車，隻能一個人在城市裏奔跑的“追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