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後,我撲上厚厚的脂粉才勉強蓋住黑眼圈。
等見到成太妃,行禮後,太妃先是關心我一句:
“安雅,近日可還好?”
我臉上勉強浮現笑容來:
“母後,一切都好。”
成太妃擺弄著佛珠的手停了下來,眼神犀利:
“可我怎麼聽說,最近進京的崔家女郎與子慎有不清不楚的關係呢?”
我不語,成太妃也不在意,繼續歎息道:
“子慎還是太年輕了,需要你在旁提點著。”
“崔家也算清流之家,你們成親三年一無所出,側妃之位也仍空懸,你看呢?”
我聽懂太妃的暗示了,剛想拒絕:
“母後,這不......”
讓我親自開口迎崔靜入府?這也太恥辱了!
太妃臉上笑吟吟,眼中卻暗含警告:
“本宮可希望早日抱孫子呢!
即便不是崔家,其他家上趕著想嫁給子慎的人選也是多不勝數。”
看來,這三年我無所出終是讓太妃不滿了,她也並不想因為崔靜與兒子產生嫌隙。
我絲毫不敢低估太妃。
太妃年少時本要被成家許配給一名草根出身的將軍,以此來籠絡於他。
但將軍拒絕了,說自己有青梅竹馬的妻子。
太妃因此被成家嫌棄,一度成為棄子。
後來,太妃不知走了什麼關係入了宮,扶搖直上,一躍成為貴妃。
而那位將軍,則於十四年前的戰役中傷重不治身亡。
成家乃至於成太妃都趁機搶奪了不少將軍手下的兵權。
她可不是什麼簡單人物。
若不是先皇崩逝時季子慎因年齡太小而被反對,現在在皇位上的還不知是誰。
我深呼吸口氣,想起夢中場景,福了一禮:
“但憑母後做主。”
這就敲定下來了。
回了府,我便叫了季子慎過來,與他傳達了太妃的意思。
季子慎皺眉思考了會,喃喃自語道:
“這倒也是個辦法,但阿靜如此驕傲,會願意嗎?”
我聽的心生怒氣:
“她不願?難道你就休了我麼?”
季子慎一時啞然,他也知道我和他婚姻的意義所在。
季子慎在房間中踱步許久,最後道:
“罷了,我去問問阿靜,暫且委屈她了。”
我內心感到深深的無力感,當著妻子的麵直接說這種話,他可真真是一點也不在乎我。
第二日,我便聽聞季子慎與崔靜大吵一架,兩人爭吵聲音之大,讓隔壁包廂的人都聽的一清二楚。
季子慎回府時臉色都是黑的。
春桃對此很是不滿:
“小姐,你怎麼能讓王爺就這樣納側妃阿?”
想起夢中情形,我讓春桃偷摸去府外找個靠譜郎中。
春桃領命退下。
我走入房中內間,對著開著的窗戶發出清脆的鳥叫聲。
不一會,一隻白鴿飛入屋內。
因我喜養鳥,屋內倒有不少鳥籠,一隻白鴿穿梭其中,並不顯得突兀。
我打開白鴿腿上綁著的紙條,上麵隻有一句話:
“你還記得你的身份嗎?”
我從容提筆寫下:
“從不曾忘卻。”
放飛白鴿後,看著陰沉沉的天氣,倒給人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之感。
隔日,一個重磅消息席卷京城。
前段日子,嫡姐確實與柏家公子成功定了婚,也不失為一樁佳話。
但是流民作亂,柏家公子與父親出行之時居然被流民截殺,聽說高齡七八十的柏家主君聽到這消息後差點沒背過氣去。
嫡姐直接哭暈了過去。
一時世家大亂,有一支起義軍連下五城。
就連季子慎聽聞這消息,也是心有戚戚焉:
“現在這群亂民也太可怕了。”
“聽聞其中崔家軍作戰最勇。”
“皇上得知後也是大怒,大概過幾日便要派人去剿匪了。”
許是被流民所亂心神,季子慎這幾日也不再想著崔靜了,而是日日都待在書房和幕僚商議。
沒過幾日,他便被皇帝宣進了宮。
沒錯,季子慎手下也是有軍權的,但平時都被其他有軍權的世家製衡。
這次看起義軍勢大,且還有越來越勇的勢頭,皇帝決心派季子慎親上戰場。
比起季子慎,皇帝更不放心世家。
府中氣氛也受此影響,變的緊張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