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中,我似是做了場夢。
夢中,我像前世看過的書中的“惡毒女配”一般,死命的阻攔崔靜與季子慎在一起,甚至不惜使出萬般手段來對付崔靜。
直到季子慎忍無可忍,在一個夜晚給我灌下毒藥,我被活生生痛死而亡。
死前,季子慎臉色冷酷:
“你能做我妻子,已是你的榮譽,可你千不該萬不該對崔靜出手!”
父親並不以我的死為意,隻遺憾少了枚棋子。
我就這樣一杯黃土進了墳墓。
而季子慎也終於迎娶了崔靜,兩人和和美美,被京城中人所羨。
無人再記得我這小小庶女。
.......
終於勉強睜開眼,隻感覺心上似是壓了塊巨石。
看看所處環境,還是我在王府中的房間。
春桃連忙上前給我喂藥,我問:
“你怎麼樣?讓太醫來給你看看。”
我猶自記得當時春桃渾身的衣服也都濕透了,不知是否有礙。
春桃眼中閃爍著感動的光芒,點點頭:
“太醫心善,順便幫我看過了,說是並無大事。”
我歎息道:
“那也要好好養一陣子,你和那些下水過的婢女小廝這段日子便不用做工了。”
“對了,王爺呢?”
春桃咬緊下唇,憤憤不平道:
“晉王他說擔心崔家小姐,現在正急急帶了太醫趕往崔家呢!”
聽到這個消息後,我心中隻湧起無盡的疲憊與後怕。
我不會讓夢中情形成真,夢中那般善妒又瘋狂的也絕不會是我!
我擺擺手,道:
“我知道了。”
5
待到了晚間,季子慎才回府,他一進門便直接來到我的房中。
季子慎沒有問一句我的身體情況,而是冷冷說道:
“母後明日叫你去宮中一趟,或是為了阿靜的事情,你知道該怎麼說吧?”
大約是太妃也知道了最近鬧得滿城風雨的季子慎和崔靜之間的緋聞。
我的手緊緊抓著被子,眼眶不由自主地紅了,忍不住問道:
“我說我是被崔靜推下去的,她故意的,你信嗎?”
季子慎眉頭皺起,一雙眼珠黑漆漆的,滿是風雨欲來之感:
“你不僅善妒,而且變得歹毒了,你怎可如此汙蔑崔靜?”
他不信我。
我笑了,邊笑邊落淚:
“是我善妒還是因為你本來就心中有鬼,
所以每每提起崔靜,你都對我橫加指責?”
季子慎臉色青一陣白一陣,最後甩袖走了,離開前還衝我喊了一句: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我隻靜靜的流淚。
剛剛的問話算是消磨了我對他最後一點情分了。
春桃在旁焦急不已,想說點什麼但又忍住了,隻默默給我遞上帕子。
這一晚,我睡不著,腦海中不斷回憶著過往。
據說崔靜之前八字不好,被送到廟中清修了幾年,最近才被崔家接回來。
她進京後的第一場宴會上,一曲琴音驚豔四方。
看到崔靜的臉後,我驚覺我與她居然有八分相似,下意識的望向季子慎。
季子慎在直勾勾的看向崔靜,藏在袖子中的手在顫抖。
季子慎平素雖對人溫和,但總有種淡淡的疏離感,唯有跟崔靜說話時,眼中的熱切怎麼藏也藏不住。
我忍不住,回家就去質問他是否與崔靜相識。
季子慎第一次對我不耐煩,他避而不談,隻說:
“你怎麼變得和那些妒婦一般!成日裏吵吵鬧鬧的作甚!”
我啞口無言。
季子慎對我日漸冷淡,更是不再留宿,直接搬去了書房。
一次,我在為他整理書房的時候,還從夾層中發現他畫的仕女圖——畫上的人是崔靜,不是我。
在越來越頻繁的爭吵中,我漸漸拚湊出事情全貌。
之前,季子慎身體不好是因外出時曾被暗算,被一農女所救。
季子慎對她大約是有感情的,但是礙於身份差距,傷好後還是利落走了。
結果,現在他發現崔靜就是那個農女!
我傷心極了,卻不敢問他是否因為我與崔靜長得像,所以之前才對我那般好。
我怕我問了,我們的感情就徹底挽回不了。
我便這般一直自欺欺人到了現在。
但好在,這場噩夢讓我認清了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