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又不確定了

陸晏舟無奈一笑，推開房門走了進去，“你是什麼時候發現我在外麵的？”

葉清然雙手一攤，長歎了一口氣，“從你出現在窗口我就看到了，你的影子，化成灰我估計都能認出來，快動手，怎麼還愣著。”

“來，來了。”看著自家母親躺在床榻上，陸晏舟有些無措將她身子扶正了一些，大約是太過於著急了，額間竟冒出了細汗。

“清心丸”被揉捏成好幾塊，葉清然一口一口往厲霓雲嘴裏塞，或許是藥丸太幹硬了一些，費了好一番功夫藥丸也不曾吞咽下半點兒。

無奈之下，葉清然隻得自己灌下滿滿一口水，準備親自動口。

“你要幹什麼？”陸晏舟大抵是瞧出來了葉清然接下來的舉動了，一把拉過她的手腕阻止了她。

葉清然不明所以，挑了挑眉，道：“還是說，你來？”

“你等等。”陸晏舟似乎被嚇到了，忙是後退了好幾步，而後才從衣袖中掏出了一隻酒囊，“用這個就好。”

不等葉清然插手，陸晏舟直接將酒灌進了厲霓雲的口中，果不其然，這三兩口，清心丸便下了肚。

“看不出來她還是個酒鬼，用水不行，用酒卻這麼管用，不過你是怎麼看出來的？”葉清然抿著唇微微一笑，眼眸之中盡是期待之樣。

“我也隻是碰運氣，沒想到會如此碰巧。”陸晏舟眸光一閃，開始躲避葉清然的眼神，如今他還戴著麵具，他的身份還不得暴露，等到了適合的時候，他一定不會再欺瞞於她。

望著陸晏舟額間的細汗，葉清然心底頓時了然了，他就是陸晏舟沒錯，定是如此。

實際上她早在池邊就瞧出眼前躺著的這位是陸晏舟的母親“厲霓雲”了，當年木兒的婚宴她曾見過，之所以時隔多年她還能記得，是因為那一日厲霓雲看她的眼神實在奇怪。

“咳，咳！”清心丸到底是有用的，沒一會兒厲霓雲便是醒了。

清醒後，她最新看到的人是陸晏舟，自己的孩子雖說是戴著麵具可怎麼會不記得，她下意識想要開口，卻是在看到葉清然的那一刻迅速閉上了嘴巴，“我，我這是怎麼了？”

葉清然見狀，立刻給厲霓雲斟了一杯茶，“你方才暈倒在池邊，我恰好瞧見便帶你過來了，先喝口茶暖暖身子吧！”

“我想起來了，我原是準備回府的，不想走到半路就有些頭暈，真是多虧了清然小姐，否則我這老命……”厲霓雲支起身子便要行禮，陸晏舟想上前阻攔，卻被厲霓雲一個眼神示意沒敢再動。

好在葉清然也不是什麼重規矩的人，立刻阻止了，“夫人能來參加我的及笄禮是清然的福分，也是我江北王府照顧不周才使得夫人您獨自一人暈厥在池邊，算起來是江北王府做得不夠好，夫人不怪罪已是寬宏大量了，清然怎能受得起你的禮。”

這端莊有禮，大方得體的模樣，還是葉清然嗎？

陸晏舟恨不得擦一擦自己的雙耳。

剛剛一定是他聽錯了吧！

眼前這個真的是葉清然？

“多好的姑娘啊！你這剛及笄還沒定親吧？”厲霓雲哪裏會不知道兒子的想法，也沒多想便直接問了出來。

“……沒，還沒有。”葉清然也是沒想到厲霓雲會如此直白，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幾分。

“沒有，沒有那正好，老婦的兒子和你差不多年齡，他過些日子便隨軍回京了，屆時，我介紹你們倆認識，你可願意？”說話間，你厲霓雲的雙手便握在了葉清然的手上，臉上更是歡喜不已。

可她這話一出口，卻是讓葉清然大吃一驚，甚至慌亂到直接站了起來，轉頭望著陸晏舟，內心忐忑不已，“不知令公子是？”

“陸小將軍，陸晏舟。”厲霓雲很是驕傲的報出了陸晏舟的名字，這可讓葉清然一下白了臉。

剛剛她還信誓旦旦地說著眼前這個人定然是陸晏舟，可厲霓雲又說她的兒子未曾回京師。

所以，麵具之下的那張臉，到底是不是陸晏舟？

“夫人說，令公子還未回京？”葉清然到底是不死心，繼續問著。

“對，他在外征戰多年，我也好些年沒瞧見過他了，不過，再有兩日他便回京了，不會讓你等太久。”厲霓雲自是猜不出葉清然心中所想，還以為她是等不及了。

不想，她這話剛說完，葉清然的眼神便一下暗淡下去，這一幕，恰好被陸晏舟瞧見。

知道他快回來，葉清然竟如此不悅嗎？她不想見他？

一時間，陸晏舟有許多話想問，可他此時的身份卻半句都問不上來。

“不是，我這頭怎麼還這麼疼？”厲霓雲到底是過來人，哪怕陸晏舟此時還戴著麵具，她能從他的眼神中瞧出他的不安與焦躁。

從前她不知道也就罷了，如今她就在這兒，又豈能什麼都不做呢？

“你這頭疼是老毛病了吧！我幫你紮上幾針或許能緩解，不知夫人願不願意相信我的醫術。”葉清然小心試探著，言語之中盡顯惆然。

“當然相信，來吧！”厲霓雲滿是信任的眼神讓葉清然身心舒展了不少，至少有人願意相信她，好像一切也沒那麼難。

一針，兩針，接連好幾針下去，還真別說，厲霓雲覺得整個人好多了。

原本她對葉清然也是充滿懷疑的，到底是個剛及笄的女娃，還能有多大的本事，不承想還真就讓她大吃一驚。

“你紮得真好，不過我這偏頭疼也是老毛病了，今日是好了，往後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說話間，厲霓雲眼角竟泛起了淚花，一手捂在胸口，一手抵著額頭，讓人瞧著如何能拒絕得了。

“這樣，若是夫人不嫌棄，日後若是覺得不舒服了，可派人來我府上，我若是有時間定會相助。”上一世葉清然多少也曾承過陸晏舟的情，即便他並非當初救她出攬月閣之人，也該表達謝意了。

隻是，麵前這個戴著麵具的人，又會是誰？

轉身望向陸晏舟，葉清然長吸了一口氣而後擠出一抹微笑，“剛剛，謝謝你了。”

“什麼？”他看錯了嗎？

陸晏舟總覺得此時的葉清然透過他的眼睛在看其他人，是他看錯了嗎？還是葉清然心裏真的有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