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跟誤會、孩子
他就當沒聽到溫窈提分手的話。
陸南西說:“溫窈,你知道,我不是個有耐心的人。就這一次,我當沒聽到。”
溫窈心裏麵密密麻麻的酸澀和開心交織,明明那麼痛,已經一腔孤勇的走在決裂的邊緣,可陸南西一句話,又把她的拉回來,讓她一秒間變得心軟。
溫窈問出心裏一直不敢麵對的問題,她說:“九哥,除了我,你還有別人嗎?”
隱晦的問法,不會傷及她跟陸南西之間那點不可打破的界線。
陸南西聲音平靜回答:“沒有。就你。”
溫窈心裏的酸澀風吹一樣散了一半,她不知道是不是應該欣喜,信任陸南西。不過隻要他說了沒有,那應該就是沒有。
他或許不那麼愛她,可溫窈了解陸南西,他也不屑於騙她。
想要一個真相,不想兩人之間誤會。
溫窈說:“九哥,周一那天,我看見你從酒店出來。我等了你一個小時,你洗過澡。”
陸南西臉上明顯的一怔,眼睛裏有一閃而過的複雜情緒,他臉上並沒有恐慌,聲音依舊的漫不經心透著慵懶沒起伏的笑意:“然後呢?”
然後呢?不應該他來解釋嗎?
溫窈手指抓著床單,她咬著唇瓣,說:“有人看到你跟一個女人進去。”
電話裏沉默好幾秒,然後聽到陸南西說。
“江岸?”
溫窈一時安靜沒出聲,陸南西心裏有數,就知道他猜對了。怪不得江岸腦子有病給他寄動物內臟快遞來惡心他。陸南西眼神薄涼的沉著。
他沒想到,溫窈知道會看到,也知道了。
她心裏竟能憋著這麼久,直到今天才來問。
陸南西不喜歡別人對自己追根到底的探究,尤其他不想說的事,更不會對人多說多解釋。就算溫窈是他的女朋友,也一樣,陸南西不喜歡。
想到剛才溫窈聲音裏的隱約哭腔,他還是再次解釋:“一個朋友,酒喝多了送她回酒店,順便也開了一間房,身上酒味臭,就臨時洗了個澡。”
陸南西解釋完這句便不再多說。
溫窈察覺出陸南西不太有耐心,下午他來醫院接人的事沒有問出口。
倒是陸南西意外的主動提起:“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開車不方便,去接一個朋友,出了點兒事。”
他起身把窗簾打開,臥室沒開燈,問溫窈:“什麼時候回來,我到時候去接你。”
溫窈猶豫著要不要告訴陸南西自己周一那天因誤會,出車禍眼睛受傷看不見的事,她還是心裏不安慰,因為太愛一個人才有的患得患失。
“九哥,我是不是你的女朋友?”
溫窈承認,她吃醋了。
那個說話溫柔音色好聽的女人,雖然不知道她是誰。
也許僅僅隻是陸南西的異性朋友。
溫窈跟陸南西在一起很久,可她的確不熟悉陸南西的朋友圈。
陸南西很少帶她去參加他的朋友聚會,這五年裏幾乎沒有過。
除了紀沐北在的時候。
他的理由就是,那個圈狐朋狗友多,不想讓溫窈被那群人帶壞了。
陸南西隻覺這個問題好笑,他這次不是反問,而是肯定:“是啊,不然你是什麼?”
溫窈又瘋又哭又笑,短短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她像經曆了幾次在滾燙的油溫裏炸,起起落落的沉沉浮浮,哭哭笑笑,都是因為那個掌控油溫的人,是陸南西。
愛情就是讓人笑,也讓人痛。
碰了,就注定會痛,有被它傷害的權力。不痛,除非就別去碰感情。
這兩句話,是江岸告訴溫窈的。
這也是江岸從來都不碰感情的原因之一,和陸南西的朋友許鬱,兩人是出奇的像。
碰女人,不碰愛情。
溫窈修養了一陣子,很不喜歡醫院消毒水的味道,身體檢查基本沒大礙的時候,就從醫院出院回了父母家,溫媽媽親自照顧著。
她的眼睛還是沒好,看不到光,醫生說慢慢養,不要著急,心情穩定最重要。
一定不能再哭。
否則想要康複就會拖更長時間。
溫窈每天都坐在遮著太陽光的陽台,聽籠子裏的鳥叫,溫父養了一隻金絲雀,嘰嘰喳喳的整天都很歡喜。久了,溫窈心情也漸漸疏朗。
和溫媽媽聊天時會笑,不再受困於暫時的黑暗而焦躁無措著。
溫窈還不知道岑詩可出事的事,溫父溫母都很小心的避開,生怕不小心說漏嘴。
晚上,溫窈想給岑詩可打電話,溫媽媽就騙她說打過去沒人接。
溫窈信了,說:“那就明天再打吧。”
再過四個月,肚子裏的小寶寶就要出生了,溫窈好想給小寶寶買好多衣服好多玩具,想把對二哥的想念全都傾注在寶寶小身上。
溫窈仰著臉,唇角帶笑意說:“媽,你說二嫂懷的是男孩女孩?”
她伸手舉到眼前,試圖觸摸著看不見的月光。
“我覺得是男孩。如果是個男孩,這樣就有人取代二哥守護二嫂了。寶寶一定很像二哥,二哥那麼帥。”
一旁的溫媽媽默默無聲哭,低頭擦眼淚。
她不敢告訴溫窈。
岑詩可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
這個世界上,永遠都不會再有溫揚的血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