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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嫁大理寺卿再嫁大理寺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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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沈府端倪(上)

牢靠之人名叫宋銀。

大理寺曆任最年輕的評事,人高馬大,輕功過人,追捕一絕。

接到任務時,他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大致意思是監視人家老婆對吧?這必是朝廷又有大案要案的機密要徹查吧?要徹查吧?

是夜,他換上夜行衣,長手長腳貓著身子飛速行走在房脊之上,幾與夜色融為一體。

沈府本是前朝的大家,府邸在三川城東,離大理寺說遠不遠。府內庭院軒峻壯麗,盤踞著穿山的遊廊,正房大院皆是畫棟雕梁。

宋銀來時,訝見一群盛裝麗服的姬妾丫鬟齊聚在儀門前後,嘰嘰喳喳。細聽才知,是婆母單氏專在此地等著錦初回來。

如此氣勢洶洶,莫非那位小夫人私自去得大理寺獄?

若是這般膽大,倒跟自家大人奇到一處去了,宋銀凝眸向下探去。

須臾,錦初的車馬也行至門前。

她下了車,換上久候的轎子,從角門入了府。丫鬟們圍隨至垂花門前,打起轎簾,扶錦初步入間廳。

錦初見遊廊兩旁鴉雀無聲,婆子們屏息靜氣,心知有異。輕聲囑咐春桃拿著自己的玉佩再悄悄出去,自己則帶著人徑直向前行去。轉過插屏,果見台磯之上坐著婆母單氏。

“婆母。”錦初不卑不亢,上前見禮。

單氏是個巴掌臉,可能因為這些年操勞太過,看著比實際老了十歲有餘。老了的娃娃臉很難再生出威儀,暗色金紋的衣飾罩在身上,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唇紋很深,絮絮叨叨的唇角不說話時是垂下的,陰沉的臉色令麵相更不討喜。

“你且隨我進來。”單氏慍怒而起。

原來,婆子們待錦初一走就告到了單氏麵前,說少夫人離家、未提去程。單氏聞言,怒不可遏!

她是世子夫人,也是掌家婆母不錯,頭上卻還有退了仕的沈國公夫婦。跨了朝的世族餘下的功勳已所剩無幾,隻靠最後一絲政治敏感度殘活。自從親家被打入大理寺獄,世子覺得臉麵無光晦氣非常,生怕被牽累降罪,不但自己四處探風通路,還命她看好家宅內院。

誰知錦初不說安分守己,在這節骨眼還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溜出門去。這是要給世子添堵?還是要給沈家造孽?當真不把自己這個婆母放在眼裏!

單氏越想越鬱燥。

她每日侍奉公婆不算,還要應付妯娌、周濟親友,管教屋內一幹姬妾。大事不論,小事每日少說也有百來件。自己尚不得清閑,錦初還專愛自作主張!

她於是親自帶人把著門,又累又餓得等了兩個時辰。終於趕在世子回來之前,堵到了回來的錦初。

錦初目不斜視得隨單氏進了正堂,將身後烏壓壓的一群留在外頭。夜風輕輕吹起鬢邊的一縷散發,她抬手將調皮的發絲攏到耳後。許是家中驚變未及妝扮,錦初的眉目更勝往昔嬌妍,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黛,麵如月色猶白,眼比夜風還清,一襲杏白的襖裙在夜色中如鶴立雞群。

教宋銀直看呆了,世上怎會有這般好看的女子?

入了正堂,單氏老實不客氣得命錦初跪下。

她有些嫌棄得看著錦初,這個媳婦自己從來是不喜的。

模樣太美,身上沒有一處是安分的。性子太野,處處壓著自家兒子一頭。什麼書香門第,念了幾年醫書說起話來頭頭是道,卻全無對長輩的溫良恭謹。如今更是連表麵功夫也懶得做了,隻拿自己的話當耳旁風罷了。

“你不在家中奉迎夫君,夜裏又去了何處?”單氏冷聲問道。

馬車夫早已將錦初往來的行程悄悄告訴了婆娘,單氏知道她去了大理寺獄。她這麼問,是故意要看錦初怎麼說。若是她巧舌如簧,今日定要拿出婆母的威儀,好好訓斥於她。

“兒媳去了大理寺獄,探望父親。”錦初抬起明眸,幹脆道,“隻因父親在獄中病了。”

單氏一愣,未料錦初如此坦白,一時訓斥之言堵在喉頭,狐疑道,“病了?好端端得怎會突然病了。”

“父親在獄中受了刑罰,不得醫治,急需延醫。”錦初道。

“胡說!大理寺獄豈是大夫說進去就能進去的地方。你父親若在裏麵有事,裏頭那些管事的豈會不理?”單氏斥道,“我倒要問你,你是如何進去得大理寺獄?”

若不問清這裏頭的因由,非但世子那裏不能交待,後頭不知還會生出多少枝節。

“聽您說父親入了獄,兒媳心中焦急。因夫君連日未回,婆母您分身乏術,兒媳便去大理寺獄自請了探視。”錦初答。

她沒有說實話,也沒有說謊話。焦急是真,自請探視也是真,但她沒有提司馬南,也沒有說探夜獄。

這些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去了便準許探視?”單氏聽了將信將疑,蹙眉道,“即便是探視父親,你這樣不管不顧得出去,可想過會令誠兒為難、令世子為難?”

單氏輕易便信了探監之言,讓宋銀不禁暗地裏嬉笑,平日他們幾個隻道大理寺獄在百姓心中素有虎狼之名,原來它還是挺親民的。

錦初心中記掛父親病情,並不願與她在言語上多糾纏,隻道,“兒媳心憂父親,望婆母見諒。”

“誠兒三日未歸,你也不知送些熱飯熱湯去衙門裏!要不是我叮囑催促,也不知何時才能將幹淨的衣物和被褥送去!”單氏不滿得絮叨,“你進門一年有餘,我素日也常教導於你,你可曾真的將侍奉夫君放在心上?”

婆母牽三扯四夾纏不清,唯獨於父親之事漠不關心,錦初心知多說無益,便不再說話。

單氏見錦初低著頭緘口不言,慢慢緩了臉色,口氣卻愈發不虞起來,“你起來罷,進孝乃是人之常情。但你父親犯了事,到底該顧著些沈家的體麵。我在家中尚且顧著你的顏麵,在外你更該知道避嫌才是。”

錦初知道婆母膽小怕事,多是畏怕世子才如此行事。她這麼說,很可能是世子交待過了什麼,也可能是他們知道一些關於父親入獄的內情。

她站起身,微微思量,狀似為難,“令公爹和婆母擔心,兒媳於心難安。”

單氏“嗯”了一聲,冷言道,“你不為自己想,還該替夫君的前途想。誠兒才從翰林選出來,如今正是高升的時節。你一個人拖累他也就罷了,怎能連帶你的父親一同拖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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