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各懷鬼胎

此時陳若柳與陳祚也聞聲趕來，站在薛荔的麵前，仿佛要吃人一般。

薛荔尋了個稍微幹淨些的椅子，緩緩坐了下來。

“姑母，咱們一定要將事情說得這樣明白嗎？我阿爹是怎麼死的，還有在你的壽宴上，陳祚出醜，福靈寺陸阮晴爬床，秋水苑遭遇殺手，難道都是巧合？你當真以為我不知道？”

薛氏瞪大了眼睛，右手指著薛荔，“你……你都知道了？是誰，誰告訴你的？”

薛荔笑而不語，倒是一旁的譯萊站了出來，“你以為我們家小姐是傻的？”

“是孟氏！這些都是孟氏和陳決做的，不關我的事啊！”薛氏忙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二房身上。

“當真？”薛荔皺眉，對這話很是懷疑。

“是真的，都是他們做的，是他們……”

薛荔的臉上似乎掛滿了冰碴子，渾身散發出了駭人的戾氣，死死盯著薛氏的四處閃躲的眼神。

“可二房說這些都是你和姑父做的，為的就是我名下的那些產業，是你害的我家破人亡，害得我險些殞命，你還敢狡辯！”

薛氏嚇得低下頭，“不不不，不是我！”

陳若月是一點也不信薛荔的話，將薛氏護在身後，“薛荔，你在胡說什麼？這都是莫須有的事，少在這裏信口雌黃！”

“要麼姑母將那些鋪子田地還給我，要麼我就到官府報官，和你們打官司，這些東西本就是我阿娘托給你們保管的，我倒是要看看，你們有無勝算，會不會入獄！”

陳祚恍然大悟，竟覺得背上爬滿了冷汗，“你……你好狠，原來你一直都在演戲，將我們耍的團團轉，目的就是為了等我們落魄了，你好趁機搶奪那些店鋪田地！難道……難道我父親也是被你陷害的？”

陳若柳捂住嘴，像是知道了什麼大秘密，張嘴就要攀咬薛荔，“好啊……你果真是有一顆蛇蠍之心！你害得我父親入獄，我這就去大理寺，為我父親討回公道！”

薛荔泰然自若，“去吧，隻要你不怕死，大可去大理寺胡亂攀咬，就看你的們究竟有幾個腦袋夠砍！”

“你少在這嚇唬我們，我父親入獄必定和你脫不了幹係，此番一定要將你押到大理寺好好審問一番，還我父親清白！”

陳祚這麼說著便要上前來扯薛荔，可還沒碰到薛荔的衣袖，陳祚的手背就被飛來的一個石子打的生疼。

“誰？”陳祚怒目圓睜，四處張望，隻見影三猛地竄到陳祚麵前，麵無表情地吐出兩個字，“是我！”

陳祚布滿坑疤的臉開始扭曲，大約是那日闖入秋水苑，被影三等人打怕了，陳祚嚇得跌倒在地。

薛荔隻覺得好笑，陳祚一如前世，從來都是欺善怕惡的性子。

“姑父鋌而走險販賣私鹽，被大理寺抓住，他的罪名坐實，也是因為二老爺大義滅親出來檢舉，怎的又成了是我陷害的？我可沒那樣大的麵子，能蒙騙大理寺少卿！”

見在場的人都安靜了下來，薛荔又問：“姑父問斬，那是當今聖上的命令，你現在去大理寺喊冤豈不是打聖上的臉，你們當真是不想活了？”

陳祚癱坐在地上，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倒是陳若柳，心中又生一計，對著薛荔又起了別的心思。

“不管你如何狡辯，我們家如今落到這個地步，和你也脫不了幹係，你立刻滾回去收拾東西，馬上離開我家！除了一些貼身衣裳，裏麵的東西你通通都不能帶走！”

薛荔覺得新鮮，“你這是為何？別忘了，唐大人都不曾收繳我們的東西，連他都承認裏麵的東西是我的，你又算什麼東西，還想謀取我的財物！”

陳若柳將脖子一梗，很是理所當然的道：“秋水苑是我們的，裏麵的東西自然也是我們的！”

“好啊，隻要姑母將我的店鋪田地的契書拿出來，我立馬就走！”

陳祚與陳若柳反應十分激烈，異口同聲道：“休想！”

薛荔冷笑，“看來你們都盯著我的這點家產，也罷，懶得同你們廢話，阿三，將薛氏抓起來，送去官府，就告她一個侵吞財產之罪！”

影三得了薛荔的命令，也不含糊，上前就要去逮薛氏。

陳若月自然是不肯，可聽了眾人的談論，她也知道是自己的父母先對不住人，於是便走上前跪在薛荔麵前苦苦哀求。

“薛妹妹，求你不要抓我母親，如果她真的做了什麼錯事，我現在就替她向你道歉，求你……求你饒了我母親吧！”

薛荔將她扶起，眼神如無波的古井，“我從未想要她的命，我隻想要回我自己的東西。”

在薛荔的心裏一直認為，奪人性命並不是最狠的，讓仇人潦倒的活著，感受他們強加在自己身上的痛苦，不是更叫人感同身受嗎？

陳若月聞言，忙抓住薛氏的手，勸解到：“母親，薛妹妹說她的地契店鋪在我們這，是真的嗎？若她所言非虛，咱們就給她吧，總歸不是我們的東西，拿在手裏也不踏實啊……”

薛氏還未說話，陳若柳便一個巴掌扇到了她的臉上，“你個沒出息的東西，吃裏扒外，竟幫著外人說話，咱們府上什麼都沒有了，那可是我們唯一的嫁妝了，你還想不想要嫁到方府了？”

陳若月捂著臉上倒在地上，雙眼早已哭的紅腫，“姐姐，我原就沒想要成親，再說了，母親的命難道還比不上一個方公子？嫁妝沒了就沒了，隻要咱們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住口！你不嫁便一輩子在這燒柴吃糠吧，我可受不了！”

陳若柳說罷便抓住薛氏的袖子，“母親，那些東西你千萬不能拿出來，你隻悄悄告訴我，我拿去換了銀子，一定回來救你，你告訴我，告訴我啊……”

陳祚在一旁淡定自若，因為那些契書都在自己身上，而薛氏是絕不會將這件事告訴兩個賠錢女兒的，他一點也不擔心。

果然，薛氏緘默不言，隻看了陳祚一眼，隨即便仰著頭哈哈大笑起來，一會兒跳舞一會兒傻笑，頗有幾分瘋癲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