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之恩
“何必那麼麻煩,我讓影一……影一傷還未好,讓影二影三去拿回來不就好了,我幫你,直接給二房一家也下些毒,給你父親報仇,等將事情解決,你也可以開始好好過你的生活了。”
顧明冽實在是心疼薛荔,這樣小的年紀卻要整日勾心鬥角、擔心受怕。
薛荔搖了搖頭,“不必了,我自己動手,直接要了這些仇人的性命也太便宜他們了,誅心才是最狠的報複!”
“不過也謝謝你的幫助,沒有你的暗衛,我隻怕早就沒命了,哪還能坐在這裏飲酒呢?”
“你我之間,不必客氣。”
兩人你一句我一句,氣氛竟奇怪的有些撩人。
沉默了一會兒,依舊是顧明冽率先打破尷尬的氛圍,“等將這些糟心事都做完了,你準備去哪兒?”
薛荔細細想了想,“不知道,或許會回汴州,或許會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的地方,做點小生意,給譯萊譯慎找個好婆家,然後安安穩穩的過下半生。”
顧明冽一愣,“你倒是為你兩個丫鬟想的周到,那你呢?”
“我?”
“是啊,等她們都有了婆家,你怎麼辦呢?”
“我就……幫她們帶孩子。”
顧明冽有些嚴肅,“你不想嫁給沈敬衣,我很高興,可是你方才一點也沒將我計劃在你以後的生活裏,我又不太高興了。”
薛荔對顧明冽炙熱的眼神有些無所適從,隻好將頭低下來。
“我隻想自己一個人,慢慢捱過這餘下的漫長歲月,也無法再相信旁的人了。”
顧明冽想了想,有些好奇的問:“你當真不記得我了?你救過我兩次,在瀛洲那次是第三次。”
“什麼?可我明明從前沒有見過你。”
“一次是我十歲那年,我遭人刺殺,正好遇上你,你隨薛伯父去郊外遊玩準備歸家,發現我後將我藏進車裏,帶進城中醫治,可還有印象?”
薛荔皺起眉頭,“好像是有這麼一回事,隻記得有個哥哥渾身是血,我便求我父親讓他和我們一起走,當時你若是十歲的話,我便隻有五歲,後麵的事情倒是記不太清了。”
顧明冽的思緒飄得很遠,“後來馬車搖搖晃晃的,你乖巧得像隻小貓一樣,躺在薛伯父的懷裏睡著了。將我送到醫館沒多久,我父親便找來了,你們便坐車離開了。”
薛荔的笑漸漸變得柔和起來,“原來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
“自然,你救了我三次,你的父親也是我的恩人,所以我當初讓你來了京城一定要找我,可我卻遲遲沒有你的消息,卻不想在金水樓碰上你陰陽怪氣的奉承沈敬衣。”
薛荔咯咯的笑,“那還有一次呢?”
“還有一次嘛……下回再告訴你!”顧明冽笑著給自己倒了杯酒,慢慢地品著其中的滋味。
兩人有說有笑,坐在一起守歲,這個除夕夜仿佛格外的妙趣橫生,也格外的溫暖,兩隻孤寂的心也慢慢地靠在了一起。
……
清晨,門外的雪終於停住,薛荔揉了揉脹痛的額角,掀開被子慢慢地坐了起來。
“怎麼頭這麼痛啊。”薛荔仔細回想,卻忘記自己是什麼時候睡下的。
譯慎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來,“小姐,是不是很不舒服?先洗把臉,譯萊稍後就將醒酒湯端過來。”
“是有些不舒服,這頭脹痛的很,還暈乎乎的。”薛荔很是納悶。
“這是難免的,昨天夜裏小姐同世子相談甚歡,喝了不少酒,小姐都醉倒了,今早起身難免身子不舒服。”
薛荔洗了臉,喝了醒酒湯,又休息了好一會兒,腦子才算清醒。
“顧明冽昨夜回王府了嗎?”
“世子將您抱到榻上就回去了,小姐睡著了不知曉,世子可溫柔了,生怕將你弄醒,那眼神真真掐的出水來!”
譯萊一邊說一邊比劃,活脫脫像隻猴子,瞧著已經被顧明冽收買了。
薛荔輕輕咳嗽了兩聲,立馬轉移話題,“快些替我梳妝,今日已經是第三天了,咱們要去大房討債了。”
“是,小姐。”譯萊也有些迫不及待,便給她挽了個輕巧的發髻,化了個清麗的淡妝。
等收拾妥帖,薛荔便帶著兩個丫鬟來到大房的院子。
一進院子,便見陸阮晴在漿洗衣裳,陳若月也在一旁幫忙。
見薛荔來了,陳若月便激動地站了起來,“你來做什麼?你的秋水苑如今是我們大房最華貴的地方,你何必要過來,臟了你的鞋!”
薛荔知曉陳若月向來是這樣的性子,也知曉她從來沒有要害人的心思,因此也沒有生氣。
“我沒空過來落井下石,姑母呢?我找她有事。”
陳若月警惕地盯著薛荔,“你找她有什麼事?”
薛荔直接繞過她,往屋裏走,譯慎得了薛荔的示意,也四處尋找起薛氏來。
到處也找不到人,薛荔便歎了口氣,“看來是找不到姑母了,也不知道有沒有危險,你們兩個速去報官,叫官府的人來搜查,可一定要將她找到啊,她還欠我東西呢!”
譯慎也格外配合,乖巧的福了福身子,拔腿就要往外跑。
薛氏就在這時從院外走了進來,頭發雖然梳的一絲不苟,可還是掩飾不住幾縷刺眼的白發,她的臉皺巴巴的,再也不像從前那般柔嫩光滑,儼然已經老了好幾歲。
“薛荔,你這個毒婦,你還想怎樣?我們一家人如今是一點銀子也沒有了,也斷沒有什麼東西能給你了,你走吧!”
薛荔冷笑,渾身散發著攝人的寒意。
“姑母,你這話說的有意思,我為何要走?我早就已經通知過你,今日是最後期限,欠人還錢天經地義,你還想抵賴不成?”
薛氏見薛荔態度強硬,也知道她不會輕易放過自己,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哭訴起來,拿出了潑婦那一套。
“你現在住的是我家的院子,沒出事之前我對你也算是仁至義盡,如今我家出了事,你不幫我們一把算了,還來問我要東西,你究竟是不是人啊……我不活了……”
薛氏在地上又是滿地打滾又是嚎啕大哭,陳若月隻覺得心疼極了,連忙起身去拉她,“母親,你別這樣,咱們絕不能白白受她的欺負!”
薛氏一把將她推開,“你懂什麼!這個賤人,她就是想要逼死我們一家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