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除夕

陳祚高興地抱了抱薛氏，“多謝母親，隻有你是最疼兒子的，兒子感激涕零，日後一定會好好孝順母親，讓母親老了能夠安心享清福！”

“好好好，有祚兒這句話，母親為你做什麼都心甘情願，我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便是母親全部的指望了，你一定要爭氣！”

薛氏終於放了心，連忙將眼淚擦了擦，“你記著，無論薛荔怎麼要，你都說你不知道，絕不能把東西給她。”

“可薛荔如今不好糊弄，兒子已經栽在她手裏多回了，隻怕裝糊塗是不行的，要是將她逼急了，報官可如何是好？”

陳祚如今已經是被薛荔整怕了，總覺得背後有人在偷偷幫助薛荔，才讓她一次次逃脫，自己一次次中了她的圈套，以往的種種隻怕和她脫不了幹係。

“母親自有辦法，你不必操心這個，你還有兩個妹妹，隻要嫁得好，也能成為你的助力，等你出息了，定要為你父親報仇！”

薛氏深吸一口氣，心中無比堅定，沒有誰能阻擋陳祚，哪怕犧牲兩個女兒的幸福也在所不惜！

除夕夜，京城一時熱鬧了起來，數不清的煙花在天上綻放，每家每戶燈火通明，美酒當歌，歡聲笑語。

薛荔與兩個丫鬟做了一桌子美味佳肴，叫來了三個暗衛，六個人便歡歡喜喜的吃了團圓飯。

譯萊麵對著一桌子的好菜，實在有些遺憾，“可惜了，顧世子沒在。”

“他不來就不來，沒了他你還不習慣了不成？”

“也不是，就是覺得世子若在，你們瞧著都要高興許多。”

薛荔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又想起了從前在汴州的日子，除夕夜自己的阿爹阿娘總是陪著自己，守歲、看煙花，從前唾手可得的安寧，如今卻物是人非，再也回不去了。

影一見薛荔不高興，還以為是顧明冽沒來的原因，連忙替他解釋，“主母，你別多心，主子在南境半年有餘，王爺和小姐想念的緊，隻怕不喝盡興是走不掉了。”

薛荔很是莫名其妙，“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就是不來也無妨。”

“但是主子一定得了空便會過來的，我們主子可在乎您了，我上回給主子寫信，說起沈少師提親之事，他可急壞了，生怕你被那個小白臉騙了，恨不得即刻將倭寇殺光好回來見你！”

影二見影一管不住自己的嘴，便將他手裏的酒杯奪了，“快閉嘴，少喝些酒吧，你臀上的傷無大礙了？別忘記你是為何被主子懲罰的！”

影一對她的提醒充耳不聞，繼續興致衝衝的和薛荔搭話。

“主母，你可不知道，我們主子那段時間殺敵可勇猛了，帶著百十人就敢追著數千倭寇砍，那是把他們殺得抱頭鼠竄，膽都嚇怕了，沒多久就投降了，我家主子如此焦急，可不就是為了早點回來見您嗎！”

薛荔詫異地望這影一，“還有這事？”

影一點點頭，“是啊，影二說了，這就是吃醋了！可我們主子不讓我們亂說，否則要受罰的，我不能再說了，再說被主子知曉了，可就慘了，我屁股現在還疼呢！”

“你還知道不能說，你怎麼不將主子的事都抖出來！”影二瞪了他一眼。

“無妨，也許是被主子打慣了，如今皮糙肉厚，也忍得住疼，來來來……喝酒！”

薛荔不自覺的笑了，她倒是沒想到顧明冽竟如此在乎自己，這樣的大的男人竟是個大醋壇子，著實和平日裏不太一樣。

“怎麼，你是嫌打的輕了？”

顧明冽推開門，從外麵走了進來，一眼便瞧見穿著紅衣的薛荔。

眼裏閃過一絲驚豔，顧明冽道：“小薛荔，我還是頭一次見你穿這樣鮮豔的衣裳。”

見他進來了，大家都站了起來，譯萊連忙起身端來一個凳子，放到影一旁邊，“顧世子請坐。”

“怎麼，這顏色我穿不好看？”薛荔放下筷子衝他挑了挑了眉。

“怎麼會呢，你穿著紅色好看的緊，你本就年紀小，和我妹妹年紀相仿，十五六歲的年紀，正是穿這些顏色的時候，你平日就是穿的太素淨了。”

薛荔不以為然，“世子如今都是二十來歲的人了，這樣大的年紀，還是穿的那麼花裏胡哨，這麼看來，我也是該穿的鮮豔些。”

顧明冽的笑容慢慢在臉上凝固，“我不過是比你大幾歲，哪裏年紀就大了？正是年輕的好時候呢！”

“好好好，你說是便是吧，這是我做的富貴魚，快嘗嘗我的手藝。”薛荔偷偷憋著笑。

顧明冽這才罷休，拿起筷子嘗了幾口，味道自是比不上王府裏的手藝，可他卻覺得比王府裏的飯菜更加叫人喜歡，“不錯，小薛荔手藝甚好。”

譯慎站起身，“哎呀，外麵的雪停了，我們幾個出去堆雪人了，譯萊，我們走！”

譯萊點點頭，便起身去叫影一他們，“走唄，一起去啊，我們兩個弱女子堆可是要費點功夫。”

影二自然有眼力勁，立馬就同意了，起身要走，可影一卻是用力的搖頭，“外麵冷，不去，在這多暖和啊！”

他從盤子裏夾起一顆花生丟進嘴裏，興致勃勃地盯著薛荔同顧明冽。

“走！”影三一把揪住影一的領子，也不管他如何慘叫，便粗魯地往外拖。

想起大房那邊的情況，顧明冽笑著問薛荔，“你可去看了大房？他們這個年過得可窮困潦倒的很。”

提起大房，薛荔眼神就變得穩重了許多，“沒去，影三去瞧了一眼，說是過得很艱辛，如今燒的是柴，吃的也是些豆腐青菜，就買了兩隻燒雞和蜜桔，倒是陳若柳，也不看看現下的形勢，竟是要死要活的買了盒胭脂，真是有趣。”

譯慎也道：“大約是想著同金公子那門婚事，眼下這個樣子，嫁妝也拿不出來，隻怕是要黃。”

薛荔不屑的笑了，“沒那麼簡單，你以為陳祚同薛氏是好相與的？隻怕會不惜一切為陳祚這個兒子鋪路，陳若柳便罷了，陳若月倒是可惜了，明日便是第三天，我便要去找薛氏要我阿爹阿娘留下的東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