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婉盈渾身一僵,身子瑟瑟發抖。這是她回來第一次跟宋清川正麵交鋒。如若不是背對著他,宋清川怕早已看到她眼中的恨意。
怎麼能不恨呢?
如果說她全心全意的扶持宋飛墨是為了報恩,對宋清川的卻是一腔真心。誰成想,這清風齊月般的人不過是披著皮的狼子野心。
她閉了閉眼,好不容易才壓下眼底的恨意。
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怎麼不回答?”宋清川早已沒有了耐性,直接把人從馬車裏拽了出來。
端木婉盈也不掙紮,隻任由他拖著,跌跌撞撞地下了馬車,亂了發髻,說不出的狼狽。她的婢女心疼地上前。
宜家扶住端木婉盈,宜室更是忍不住想要衝上前一番理論。
“你怎麼這麼對夫人?”
這會她是連老爺也不願意叫了,她怎麼也不敢相信,宋清川居然是這樣的人。
宋清川卻隻覺得煩躁,他毫不客氣地一腳踹開宜室,“說,你到底去了何處?”
他心裏隱約有些不安。
端木婉盈看了一眼宜室,眼神冷了幾分,再抬頭卻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原來夫君也在怪我?”
宋清川愣了愣。
他這才回過神來,察覺到自己的反應有些大。
在端木婉盈麵前,他一向清冷自持,卻也是彬彬有禮,倒是不成有過這樣粗魯的模樣。隻是從桃花巷回來,他本就心裏有些猜測,又聽聞端木婉盈出了門,心裏才起了狠意。
冷靜下來,他很快斂去凶狠,隻是沉著聲,等著宜室,怒斥著,“你們就是這麼伺候你家主子的?這外麵歹人四伏,居然領著夫人到處亂走?”
宜室一肚子的憋屈,她恨不得指著宋清川的鼻子大罵,外麵歹人多?哪裏比得過他這個夫人的身邊人歹毒?
可是,她想著夫人的叮囑,隻能硬生生地忍了回去。
端木婉盈聽著宋清川的指責,心中隻覺得好笑。
這會倒是替她的安危擔心了?
讓她獨自去救宋飛墨的時候,怎麼不見他的身影?
端木婉盈怎麼也想不明白,上一世的自己怎麼會瞎了眼一般地看不透宋清川這拙劣的演技?
不過演戲,她也不是不回。
端木婉盈抬起頭,期期艾艾地看著宋清川,語氣卻是堅決,“夫君這般生氣,想必也是為了飛墨的事吧?既如此,飛墨不如交給母親扶養吧!”
宋清川一聽這話,頓了皺眉。
他回了府,母親和飛墨自然是免不了一陣哭訴的,他安撫了一頓,也想借著機會給端木婉盈施施壓,沒想到她居然會主動提及。
宋清川很快沉下了眸。
宜家站在自家主子的身後,雖低垂著頭,視線卻一直僅僅落在宋清川的身上。看到宋清川的眼神變化,她的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
她在身後拉了拉端木婉盈的衣袖,偏偏前麵的人好像渾然未覺一般,仍舊說著,“我自問問心無愧,可架不住人言可畏。既如此,不如不聞不問來的幹淨利索。”
宋清川心中冷哼,萋萋說的沒有錯,隻要恩情隻怕是拿捏不住端木婉盈了,何況是端木家?
他低著頭,捏了捏拳頭,再抬頭,卻是一臉的無奈,“夫人,你誤會為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