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竊聽的端木婉盈渾身發抖。
他們什麼意思?這是已經不滿足於現狀的意思?
院內。
柳萋萋弱質盈盈,整個人恍若弱柳扶風,似一隻單純無害的小白兔。
宋清川聽出她的意思,反問道:“你的意思是......”
“萋萋以為,與其靠著虛無縹緲的恩情,不如一步到位。”柳萋萋得眼底迸射出一股不屬於她自己的狠辣。
既然她能害端木家主一次,那就可以害第二次。
就宋裴煜的那點救命恩情,可以持續幾年?不如直接弄死端木婉盈她爹,讓端木家的財產全部落到端木婉盈的手裏,再把端木婉盈一起宰了,永絕後患!
宋清川愣了一下,沒想到身邊人狠辣的同時,心底也有些猶豫。
柳萋萋見此,眼淚再次從眼眶裏湧了出來。
“我這麼做,可都是為了我們一家人好啊。”
“難道你不想萋萋盡快回府嗎。想讓我一輩子都在這種地方?”柳萋萋眼神悲苦,仿佛全天下的苦難,都被她一個人承擔了去一樣,讓人見之動容。
宋清川本就對柳萋萋愛慕有加,看到柳萋萋這副表情,宋清川又如何把持得住,當即敗下陣來,抱著柳萋萋誘哄。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自然希望我們全家和睦。”
“你打算何時動手?”
涉及端木家的安危,端木婉盈聽得愈發仔細,她忍不住上前半步,卻踩中了腳下一根枯木枝。
“哢嚓”
碎裂的聲音立刻引起了屋內人的警覺。
“誰在外麵!”
宋清川瞪過來,反手拔出腰間的長劍迫近。
端木婉盈反應迅速,拉起宜家就往外跑。奈何這地方,前世今生加在一起,她也是頭一次來,讓端木婉盈一時有些迷了路。
若在此刻被宋清川發現了自己在竊聽,她恐怕必死無疑。
端木婉盈咬緊牙關,冷汗自額頭冒出。
就在這時,黑暗裏,一隻手伸向她和宜家,下一秒,她二人同時被拽去一旁。
端木婉盈想要驚呼,卻被人捂住嘴。
巷子的另一麵,宋清川提劍追來,在巷子前後來回探看,卻不見一個人影。
柳萋萋自他身後追來,問道:“清川,可是發生了什麼?”
“還不確定。”宋清川搖頭,眼底有什麼東西閃過,他道,“我先回趟府裏,最近若無事,盡量不要離開桃花巷。若有機會,我會再去看你的。”
“好。”
柳萋萋點頭。
等那廂,宋清川從另外一個方向離開,身後之人,終於緩緩放開端木婉盈。
重獲呼吸,端木婉盈回眸,心底卻咯噔一跳。
這個人......好生眼熟!
男人眉眼清俊,劍眉星目,銳不可當。
端木婉盈眯起雙眼,總感覺,眼前的這個人和宋家大郎宋裴煜有些相似。
可是宋裴煜不是已經死了嗎。
不論如何,對方也算幫了自己,端木婉盈正要道謝,卻注意到,男人的手落在她的腰間,竟然一直沒有鬆開。
端木婉盈為這輕佻的舉動弄得臉頰通紅,忍不住道:“方才多謝公子相助,不過這也不是公子能隨便占他人便宜的緣由,還請公子自重。”
對方一怔,鬆開了手的同時,端木婉盈不經意間瞥見,那男人的腰間竟帶著一塊成色極好的玉佩,而那玉佩,赫然刻著兩個字——琅琊。
難道這個人是琅琊樓的?
怪不得方才覺得眼熟:“你是琅琊樓主?”
對方一怔,被識破了身份,卻並不惱火,道:“夫人好眼力,在下琅琊,見過夫人。”
端木婉盈狐疑。
琅琊樓的人有這麼閑嗎,替她解惑後,還特意追來桃花巷,想看看她接下來有什麼行動?
男人瞥了她一眼,徑直忽略了她眼中的敵意和不解,道:“看夫人模樣,似乎很快又要來與本樓主做生意。”
“若夫人需要琅琊樓的人保護端木府,琅琊樓樂意為夫人效勞。”男人望向她,他的眼神深邃,如同漩渦一般,讓端木婉盈看不透,也摸不清。
按理來說,自己和這個人應該毫無交集才是。
她前世經曆苦難諸多,人心險惡,應該對這世上一切都抱有敵意才是。
端木婉盈的腦子有些亂,不願意輕易答應。
“婉盈始終相信,這世上沒有免費的午餐。”
“今日之恩,端木婉盈謝過,若來日有緣,定會報答。告辭。”
端木婉盈說罷,拉著自己的丫鬟迅速離開,卻不知何時,那男人的玉佩早已經悄無聲息滑入她的衣袖。
而在端木婉盈走後,一直目送她離開的男子,身後出現一人。
“主子,看來宋家這位二夫人對您這張臉有興趣了。”
宋裴煜看著柳萋萋逐漸遠去的身影,聲音聽不出喜怒來:“嗯,好戲開場了!”
不知何時,端木婉盈乘坐的馬車已停在宋家門外,她還未來及下車,宋清川已經逼進來,抓著她的手腕怒道:“你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