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喬小慈三人雇了一輛牛車，滿載而歸。

回到村子時，鄉親們看到這馬車，都紛紛圍了上來。

“雲卿啊，你們這是發財了？怎麼買了這麼多東西！”

“有什麼賺錢的門路，也告訴我們啊！”

在鄉下最怕露富，紅眼病的人可不少，這也是之前喬小慈不讓阿良透露靈芝的原因。

不過麵對這些鄉親們的熱情，顧雲卿也沒有駁了他們的麵子，隻是道：“這些是我考上秀才，朝廷下發的賞賜，回頭我打算給教村裏的孩子們念書，不收銀子，全當作對鄉親們這些年照顧的感謝！”

聽到顧雲卿這麼說，鄉親們也不好意思再多打探，紛紛告謝，還有些年輕力壯的漢子說要幫他們把東西搬回家。

顧雲卿一一謝過。

劉桂芳看到這些東西也懵了，她看著家裏從來沒用過的東西，下意識責怪顧雲卿，“雲卿，你買這些東西做什麼，咱們又用不上，都浪費了！”

說著她打開一個麻袋，見裏麵裝的是碳，又道：“用什麼碳啊，上山砍柴不就好了！”

喬小慈連忙給顧雲卿擋箭，“娘，這些東西都是我要買的，跟雲卿哥沒關係！這是銀碳，耐燒還不起煙，放在屋裏燒最好了。”

劉桂芳見是喬小慈買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些，但還是心疼道：“銀碳？那不是有錢人家才燒得起的嗎？”

喬小慈笑道：“雲卿哥的右臂不能動，相應的血液循環也慢些，最怕冷了，我這才買來的。”

這麼說喬小慈是出於對顧雲卿的關心才買的，劉桂芳有點高興，但還是覺得有些貴，神色就有些複雜。

顧雲卿走過來，將喬小慈救人，甄景和用八兩銀子買下靈芝，之後還要請喬小慈出診的事給劉桂芳說了。

他道：“這是小慈用自己的銀子買的，花了不到三兩，也是小慈對您的一份孝心。”

說話間喬小慈又拿出幾件成衣，放在劉桂芳身前比劃，“還買了幾件棉衣......雲卿哥果然記得娘你的尺寸，這顏色也很襯你！”

劉桂芳感動之餘，還是忍不住絮叨，“三兩銀子，咱們家往年一年都花不到一兩......”

這樣看來劉桂芳給顧雲卿衝喜時，確實是花光了一輩子的積蓄，可見她當時真的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衝喜上了。

喬小慈於是開玩笑道：“哎呀，錢花了才能掙嘛！”

她話剛說話，腦門兒上就挨了一彈指，等她皺著眉頭去揉時，卻看到劉桂芳笑道：“你啊你，沒多久，狐狸尾巴就全露出來了，淨是些歪理！”

喬小慈知道劉桂芳這是不追究了，便嘿嘿一下，去收拾自己的東西了。

阿良幫忙搬東西時，不解地問顧雲卿，“哥哥，你幹嘛許諾要免費教書？你還要忙著備考，這多出力不討好啊！”

顧雲卿卻道：“不這麼說，他們肯定會一直問我們哪來的銀子買這些東西。不過你也不必太擔心，就算我教他們念書，能堅持下來的也不會有太多人。”

這倒是真的。

鄉下人難出讀書人的原因，不光是窮，還因為鄉下人眼界不夠，隻看得到眼前利益，覺得讀書耽誤幹活兒。

而小孩子多半貪玩，讀書又枯燥無味，再加上大人並不十分支持，自然堅持不了太久。

顧雲卿道：“我也希望咱們村中的孩子能多讀些書，就算考不上功名，開開視野也是好的。”

阿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東西差不多都收拾好了，喬小慈和劉桂芳卻不見了蹤影。

顧雲卿奇怪地在院子裏喊了兩聲，“娘，小慈？你們去哪了？”

阿良正要出門去找，就聽到喬小慈的屋子裏音樂傳來了聲音。

“娘，我還買了胭脂水粉，你試試......”

“我才不，一大把年紀了，讓人看笑話！”

“才不會呢，你試試嘛！”

顧雲卿和阿良對視一眼，好奇地來到屋子外麵，片刻後就見喬小慈推著一個中年女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

就見那女子一身嶄新的絳紫色棉衣，棉衣領口處綴有灰色兔毛，布料上的暗紋在陽光下反射著淺光，好看又低調。

這身衣服在村子裏也不算特別招搖，但也不必縣城裏的婦人們差。

而最顯眼的，則是劉桂芳臉上的胭脂水粉。

喬小慈給她麵上敷了薄薄的一層粉，又給她化了淡眉和自然的腮紅和口紅，整個人看著和平時沒有太大的區別，整個人的氣色卻好了許多。

顧雲卿和阿良看了後都呆住了。

而劉桂芳看兩人的反應，卻立刻往屋裏走，“我就說我一把年紀了，做什麼描眉畫眼的，小慈快幫我擦掉！”

喬小慈忙笑著攔她，阿良也立刻道：“不是的嬸嬸，是我從沒見過這麼美的人，一時愣住了！”

劉桂芳聽了這話，隻以為阿良嘴甜哄自己，並不相信。

可顧雲卿也道：“娘，真的很好看，我們並不是哄你的！”

顧雲卿是什麼性子，劉桂芳可是知道的，他從小就說不出這樣膩歪的話。

劉桂芳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低頭看了看自己，反複確認道：“真的嗎？不過這麼一說，好像確實不錯。”

雖然劉桂芳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年紀大的了，可實際上她才三十五歲，縱使常年做農活不善保養，可年紀在這裏，又能生出顧雲卿這樣的兒子，她年輕時自然也是個美人胚子。

喬小慈笑眯眯地拿一麵鏡子給劉桂芳看，“娘，你偏心，雲卿哥說你好看你就信，我和阿良說，你就不信！”

劉桂芳臉都有些紅了，擰了擰喬小慈近來圓潤了一些的臉，嗔怪道：“還不是你這妮子，鬼主意多。”

喬小慈嘿嘿一笑，拉著劉桂芳往外走，“今兒個天氣好，我看外麵有不少鄉親們在聊天，咱們也去顯擺顯擺！”

劉桂芳嘴上說不願意，但還是順著喬小慈的手勁往村子裏去了。

顧雲卿和阿良對視一眼，也笑著跟了上去。

到了村子裏，果然不少和劉桂芳玩得好的老姐妹們都羨慕地看著她的打扮。

連村長夫人都笑道：“桂芳，你這一身讓我們想起來當年你剛嫁到我們村時的樣子了！”

“哼，老母雞插雞毛，一大把年紀了，真是不害臊！”

這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傳來，喬小慈看過去，就見是坐在人群中嗑瓜子的王翠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