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我進府中當差不久,惦記上裴度後,就想快速實現自己的野心。
奈何當時對裴度和侯府的規矩都不夠熟悉,隻知道裴家沒有納妾的家風。
若是我能和裴度生米煮成熟飯,他大概率會對我負責。
我曾自信地認為天下男兒多少都抗拒不了色字,裴度也不例外。
然後,便吃了大虧。
後來我學會了蟄伏,耐心地了解裴度,等待合適的時機。
可惜沒過多久,他又出征去了,一走又是半年。
如今回來也不知待多久,離開他房中,我望著天空吐出一口濁氣,當真是有些不耐煩。
翌日一早,裴度來給老侯爺和老夫人問安,我也在廳中角落侍奉。
老侯爺說:“如今你暫時不忙了,便也考慮考慮婚事吧,我瞧著齊國公的女兒與你很是相配,那丫頭也很喜歡你。”
裴度淡漠道:“我並無娶妻的打算。”
這話並不是裴度第一次說,但從前念著他年歲小,老侯爺他們也並未當回事。
但如今他已過了弱冠,竟還說不想娶妻,這便急了。
“混賬!你難道想一輩子都不娶妻不成?”
裴度挑眉,從容自若,“有何不可?我既無意中人,便不會娶妻,朝堂之事已足夠我忙碌,娶妻生子並不在我的人生規劃裏。”
“難道你想要我侯府絕後不成?”
裴度輕笑一聲,“所謂後嗣也不過是前人的執念罷了,我沒有這樣的執念,也就不在乎。希望父親也寬心一些,我樹敵頗多,指不定哪日便橫死了。”
老侯爺氣得不輕,說著便要拿家法伺候。
老夫人急急去攔,卻也攔不住,還被懟道:“都是你慣著他,平素還總怕他被女人勾了去,現在好了,他日後沒有女人你便開心了!”
裴度倒是從容跪下,絲毫不懼家法。
然在老侯爺一棍子要打下去時,我飛快跑過去護住裴度,硬生生替他挨了一棍。
老侯爺常年習武,力氣很大,也就裴度這樣的習武之人能受得住,我挨了一棍便覺得半條命都快去了。
心下後悔得緊,以為老子打兒子不會這麼狠,熟料他竟下這麼重的手!
我被打得撲在裴度懷裏半天沒爬起來。
老侯爺愣了愣,及時收手,沉聲問:“你這是做什麼?”
我強忍著疼痛,回頭柔聲道:“回老爺,奴婢是覺得侯爺隻是暫無心儀之人,並非是真的篤定不會娶妻。侯爺平素對我們下人極好,奴婢不願讓侯爺遭罪,還請老爺網開一麵。”
若是裴度是因淡漠才寬厚,那老侯爺便是真正的寬厚性情之人。
他不會輕易責罰下人,自然也不會傷及無辜。
此時傷了我,便覺得不妥,也不好繼續打下去。
冷哼一聲,甩了棍子讓裴度好好反省便走了,老夫人也追了出去。
“本候何時對你有恩?我怎麼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