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淮年你認識這個姑娘?”我咧著嘴角想對他笑,但被打得青紫的臉疼得我想流淚。
他隨意的掃視了我一眼,注意到我臉上的傷,但卻不置一詞。
“沈竹青,你也打過零工,不能對她寬容點嗎?誰不犯錯,倒錯了奶就這麼嚴重嗎?那個傻子不也沒事麼?你的善良呢?小題大做,為了點臭錢,隻剩下自私自利了嗎?”
葉淮年半點沒聽我的話,反而一股腦兒的開始質問。
“怎麼不回答我,還是說你承認她是小三了?”天知道我笑的有多難看。
葉淮年變了臉色,“你嘴巴放幹淨點!她是我老家時候的妹妹。”
我看著他,不知該說些什麼,傻子,自私自利,小題大做,妹妹......這些詞都讓我胸口疼的發緊。
同事也沒出聲,畢竟她也是認識葉淮年的。
隻有店長還硬氣著,“朱箐箐,你肯定是得被開除的,快收拾東西走吧。”
“沈女士,您看賠償?”店長對我諂媚的笑。
“沈竹青,你要多少,我出!”葉淮年摟著顫抖的姑娘,好像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毒婦。
突然頭開始嗡嗡響,眩暈感朝我襲來,眼前發黑,我後退了幾步癱坐在地上。
同事過來扶我,葉淮年收回了上前的腳步。
“別裝了。”葉淮年的話真的很刺耳,“沈竹青,錢我會打給你。你要是再繼續為難箐箐,就別怪我斷了你那個傻子治療中心的資助。”
青青,他也曾經這樣叫我。
“青青,早餐吃什麼,我來做。”
“青青,我們結婚吧,我會永遠對你好的。”
“青青,我真的好愛你!”
......
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他再沒叫過我青青,是女兒離世開始,還是從他怨我害死他姐姐開始,我已經記不清了。
這些年他雖鶯鶯燕燕不斷,但從沒鬧到我麵前來,她是第一個。
原來聽說是一回事,見到他真的親昵和另一個女人站在一起,心真的好疼。
他環著懷裏一直沒說話的朱箐箐離開,走過我身邊時,朱箐箐一腳踩在我的手指上。
鈍痛瞬間傳來,我迅速抽回手,抬頭看她,她耀武揚威,她高高在上,而我好像已經卑微到泥土裏。
我去安頓了梔梓,又去中心見了心理谘詢師。
“竹青,雙相情感障礙,不好治愈,你得重視。”
“好,我知道。”我是學心理學的怎麼會不知道。
我大把吃了藥,一進家門卻看到朱箐箐坐在沙發上。
她穿著我的拖鞋,用我的杯子喝著水。聽聲音,葉淮年正在廚房給她做飯。
我突然有些恍惚,好像他們才是一對恩愛的夫妻。
“你怎麼在這,滾出我的家!”我幾乎是吼出來。
“你鬼吼什麼?”葉淮年急匆匆從廚房出來,“箐箐沒了工作,宿舍不能住了,在她找到住處前,就住這了,你有點愛心好不好。”
“這是我的家,這個家,有我沒她,有她沒我!”我怒吼著,“一個小三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過於不要臉了吧!”
“竹青姐姐別急呀。”朱箐箐用眼神安撫著葉淮年,用柔柔的聲音說著,端著我的杯子走過來,“喝杯水,消消火。”
我根本沒有伸手去接,水杯就直直的落在地上碎裂開來,陶瓷碎片瞬間劃破了我的腳踝,刺痛感傳來。
“哎呀,太燙了。”朱箐箐嬌柔的用手捏著自己耳垂。
葉淮年趕緊跑過來,我看見他掃了一眼我的傷。
“流血了自己處理一下。”他轉身拉著朱箐箐去衝水。
我看著他們的背影,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在堅持些什麼,年少的歡喜,現在終成了相看兩生厭。
曾經在那個24小時都需要開燈的出租屋,他信誓旦旦要給我買大房子,把自己碗裏為數不多的肉片都夾給我,但現在他似乎連正眼都不願再看我。
“是不是隻有我從這跳下去,你才會回頭看看我。”我喃喃道。
葉淮年的身體明顯一頓,“五樓,死不了,除非,燒炭。”
他狠狠往我心口插了一刀,兩年前,他讓我照顧他抑鬱症的姐姐。
我24小時不敢放鬆,但有一天梔梓突然高燒不退,哭鬧不止,我趁姐姐睡著去看了她,但回來時候,姐姐已經燒炭離開了這個世界。
我沒有再說話。
葉淮年卻依舊沒有停止,“真是天天和傻子啞巴在一起,也傳染了。”
葉淮年給朱箐箐衝著手指,還在安慰她說給她準備了一個小兔子玩偶陪她睡,讓她晚上不用怕黑。
兔子玩偶,是我們去世的女兒安安最愛的玩具。
我實在無法忍受,轉身離開了這個家。
沒有挽留,沒有尋找。
第二天早上看到署名葉淮年的未讀消息,我立刻點了進去。
“我不知道你怎麼能這麼小氣,一個玩偶而已,你竟然還拿走了。”
我突然淚流滿麵。
我好想告訴他,葉淮年,玩偶就在你的枕頭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