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腿還好時,我最愛做的便是拉著薑堰陪我買衣服。
薑堰總會抱怨我買東西的時間太久,陪我時都是不苟言笑的。
他永遠不會幫我提東西,我隻能一手拎著東西,另一隻手挽上他的胳膊。
有時候他不耐煩了,我們就要立刻打道回府,即使麵前有一條我最喜歡的小裙子。
站在汪沫身邊的薑堰仿佛多了許多活力。
他的視線在汪沫身上停留,眼裏滿滿都是歡喜。
他不會敷衍說你穿什麼都好看,而是會提出各種好的建議。
他的手提滿了衣服,為了摟住汪沫,還特意空了一隻手出來,等待汪沫試衣服結束。
也許,我確實應該接受,薑堰早就不愛我了這個事實。
我想讓傭人推著我離開,先一步被汪沫叫住。
「姐姐,你也來買衣服嗎?你覺得我穿哪個好看。」
汪沫穿著白裙子,在我麵前轉了一圈。
裙子的花邊在少女膝蓋上起舞,商場的燈仿佛聚光燈打在她纖細漂亮的腿上。
此時的她倒像是真正的白蝶。
隻是白蝶雪白的腿上,突兀的裹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汪沫注意到我的視線,假裝不好意思的把腿往後縮了縮:
「我也不想包紮的,可是薑總說,女孩的腿不能留疤,我擰不過他。」
我看著自己血肉模糊,肉向外翻著的腿,沒有說話。
「我不是不讓她出門嗎?」
薑堰的聲音在我頭頂炸開。
「薑少爺,小姐她今天...」
「閉嘴,回去關禁閉。」
我有些生氣的拿起剛買的褲子,朝著薑堰丟去。
薑堰拿著褲子,戲謔地看著我:「喲,殘疾還穿褲子呢?」
突然之前,我像泄了氣的皮球。
汪沫拉住薑堰:「薑總,別說姐姐殘疾,她腿不能動,本身就難受,你還說她殘疾,不是讓本就殘疾的她更難受嗎?」
好好好,短短一句話說了三次殘疾,她才恨不得全世界人都知道。
薑堰命令傭人帶我回家好好反省,又看了眼手表,從西服口袋裏掏出一管小小的藥膏。
動作輕柔的解開汪沫腿上的紗布,小心翼翼的半跪著在她的膝蓋前為她擦藥。
我感覺我身上又在流血了。
這次不是腿,大抵是我的心。
傭人有些心疼的推我離開了商場,卻被薑堰叫住,他看了看我皮開肉綻的腿:
「你們這些傭人,不知道給小姐包紮一下嗎?」
傭人幾次欲言又止,我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離開。
晚上,我坐在空蕩蕩的房間。
看著屋內沒有我的一絲痕跡。
我最喜歡娃娃,每次都會把新娃娃放在沙發、餐桌的各個角落。
薑堰雖然不說,但也並不製止。
隻是沒過兩天,我就會發現娃娃不見了。
久而久之,房間裏便再也沒有我親手布置的角落。
就連餐桌上的花瓶,都是薑堰最喜歡的花紋。
我陷坐在沙發裏冷聲,手機提示音響起,是一個陌生號碼。
我點開那張照片,渾身發麻。
手腕不受控製的抖動。
號碼的主人是汪沫,畫麵的內容是她依偎在薑堰懷裏,薑堰微微吻上她的唇。
我摔了手機,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尤為恐怖。
傭人們躊躇不敢向前。
我又哭又笑,心好像被無形的手攥緊,我有些喘不過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