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堰很晚才回來,我清楚的感受到他進了我的房間。
在我的腿上不知道做了什麼。
待到他出門時,我悄悄爬起來查看。
發現大腿上猙獰的疤痕被藥膏覆蓋。
我突然又有點釋懷,說不定薑堰有自己的考慮呢。
我想和他回到剛結婚的那段,相較於當下,甜蜜的時光。
於是起了個大早,提前張羅了一桌早飯。
因為站不起來,隻能拜托保姆推著我忙碌。
最後一個菜端上桌的時候,薑堰也下樓了。
他看著我:「喲,秦央央,你做飯,辛苦的是保姆,做什麼樣子?」
要是原來,我一定會生氣。
但看著腿上有些愈合的疤痕,我笑眯眯的叫他:
「薑堰,嘗嘗我做的排骨,你原來最喜歡的。」
二十一歲薑堰生日那天,從未下過廚的我,因為薑堰一句好想吃排骨,第一次係上了圍裙。
因為是第一次做飯,大部分都是買的速食,唯有排骨是我跟著教程一步一步做出來的。
當然餐桌上,除了這道黑黢黢的排骨,其他的看起來都是色香味俱全。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用手蹭著圍裙,嘿嘿傻笑:「糖色沒炒好,有點糊了。」
薑堰狼吞虎咽吃完了一盆排骨,眼淚汪汪的說好吃。
隻有我知道,那盆排骨苦的要命。
後來,我就學會做了很多種方式的排骨,好像薑堰再也沒像那天吃的狼吞虎咽。
汪沫也下樓,看見桌子上的排骨,眼裏閃過一絲欣喜:
「央央姐,你怎麼知道我最愛吃排骨。原來薑總不愛吃排骨的,但因為我頓頓要吃,所以他也愛上了排骨。而且,央央姐,你不知道,薑總做的排骨那可是一絕。」
我的笑容定格在臉上,轉頭去看向薑堰時,他把臉別向了窗外。
原來不是他愛吃,是因為她愛吃所以他喜歡。
我從沒吃過薑堰做的菜,因為我喜歡吃的,薑堰都不太喜歡。
每次我逼他嘗一點我喜歡吃的東西,他都會無奈的笑笑,把筷子塞回我的嘴巴裏:
「別鬧了央央,我真的不愛吃。」
我隻能作罷。
原來薑堰,是可以因為其他人,改變自己飲食習慣的啊。
我尷尬的笑笑,招呼大家吃飯。
薑堰抬手的一瞬間,我發現他手腕上的佛串不見了。
佛串是我們剛結婚時,父親去寺廟求的。
聽說他在寺廟跪了整整三小時,為我們的姻緣祈福。
希望我們世世相愛,永遠不要分開。
後來沒多久,父親心臟病去世,這個佛串變成了父親留給我們最後的東西。
我有多寶貝這個佛串,薑堰是知道的。
所以這麼多年來,無論發生什麼,他都依著我,沒有取下來過。
我顫抖著問薑堰:「佛串呢?」
薑堰看了看空蕩蕩的手腕:「哦,昨天沫沫說沒有皮筋,給她紮頭發用了。」
汪沫假裝慌張,從頭上取下串珠要遞給我。
我伸手去接,可是桌子太大,我坐著輪椅夠不到佛串。
薑堰接過,撞似失手,佛串掉進了麵前的湯裏。
我哭著撿出來,滑著輪椅去洗幹淨。
後麵傳來他們倆輕語的聲音。
薑堰,我再也再也不要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