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推開的沈清如更慌了,一雙如水的眸子裏氤氳了一層霧氣,急切道:“殿下息怒,是臣女不好,臣女身子不爭氣,但是一定可以伺候好殿下的。”
她情急之下,竟將自己赤著的身子貼上去,用唇輕輕吻上了太子的嘴角。
一雙小鹿般清澈的眸子裏,滿是央求與害怕。
真是……引人犯罪。
每每看到她如此單純無害的模樣,齊熠就克製不住自己,想要將她壓在身下,想要讓她這張白紙上沾染自己的汙穢。
想將她禁錮起來,徹底屬於自己。
沒有人知道,在外風光霽月毫無缺點的太子殿下,內心住著一頭凶狠的獸。
從第一次見到沈清如,他便有了這樣強烈的想法。
當他的目光觸及到沈清如紅腫的手指,卻是瞳孔一縮。
他大手掐住她滑嫩纖細的腰肢,將人抱在自己腿上坐著,抓著她的手,盯著她的臉沉聲問道:“到底怎麼回事?說!”
他的聲音裏已經帶了威嚴怒意。
沈清如縮了縮脖子,心裏有些不安,不敢欺瞞,把今日白天的事情原原本本說了一遍。
“這些個刁奴!”齊熠的臉色已經不能用難看來形容,陰沉得仿佛要滴血。
他動作輕柔將沈清如放在床上,替她穿好衣服,這才走到門口,對外麵守著的侍從淩風吩咐道:“去宮裏請太醫,要快!”
淩風見太子殿下如此焦急,還以為出了什麼事,都不用備馬,直接用輕功一路疾行去請太醫。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太醫被淩風提著衣領子帶到東宮,一雙老眼都快被風吹翻過去了。
他還以為太子出了事,戰戰兢兢上前,卻見太子挺拔站在床邊,指著床裏麵的人:“看看她怎麼回事,渾身滾燙,雙手紅腫……”
太醫心中驚訝,隔著床幔,他並不能看清楚裏麵到底是東宮的哪位貴人,恭敬上前診脈,沉吟半晌才道:“回殿下的話,這位小主子應是冷天沾了冰水,導致手上起了凍瘡,開一副藥塗抹就好,想來身上發熱也是因為受寒著涼起了高熱。”
齊熠蹙眉冷聲道:“給她開一副藥,盡快送過來!”
“是!”太醫再次被淩風疾馳帶走。
退燒的藥得慢慢熬,好在凍瘡藥是現成的。
淩風本打算喊個宮女進來伺候,卻被齊熠拒絕。
他親自用手指挖了一大塊藥膏,動作輕柔仔細地為沈清如塗抹在手上。
沈清如已經燒迷糊了,隻感覺有人捧著自己的手,視若珍寶一般的來回摩挲著,那掌心溫暖寬厚,讓人心安。
她睜開眼,看見燭火在太子英俊的麵龐上映出淡淡暖黃的光。
鼻子一酸,她的眼淚也不爭氣地流下來。
白日被嬤嬤欺辱她強忍著沒哭,可是這一刻,被太子溫柔對待,她突然就想哭了。
不知是不是生病的緣故,此時她的精神也無比放鬆,想哭,當真就放聲哭起來。
齊熠猝不及防見她哭了,頓時有些手足無措,把藥膏放在一邊,將她輕輕摟在懷裏。
大手摸著她柔柔的發,一顆心也跟著酸酸澀澀的疼著。
“別哭了,有我在,不會再讓人欺負你了……”
沈清如卻哭得更大聲,小手緊緊攥著他的衣服,淚流不止。
“殿下,那水真的好冰,涼透骨,我從未做過這些事情……”
“嗚嗚嗚……我想回家,我想爹娘……”
家中巨變,心裏的委屈與壓抑,在這一刻全部釋放。
她哭得不能自已,哽咽抽泣。
齊熠一顆心也跟著揪緊,他緊緊把懷裏嬌弱的人抱住,輕輕吻她的眉眼,低聲溫柔地安撫。
“乖清如,別哭了,孤已經吩咐下去,牢裏的人會善待他們,還有你的侄子也已經得到大夫看診退燒。”
“你要乖,要聽話,他們才能好好的,知道嗎?”他低聲誘哄,像是誘惑小兔的大灰狼。
沈清如抽抽搭搭,似蒙了一層霧的水眸裏滿是溫順乖巧:“我……我會乖……”
齊熠勾唇笑起來,胸腔震動,低低的笑聲從喉間溢出。
他從未見過小兔子還有這樣嬌憨的一麵,心軟得一塌糊塗。
但是不能。
齊熠隻能壓下身體裏洶湧的想法,抱著小丫頭柔聲哄了一晚上,直到第二日天微微亮,自己才少眯了一會兒,便換衣服去上朝了。
……
日照高頭,陽光透過窗戶照進房間裏,床上熟睡中的沈清如猛地驚醒過來。
她茫然地看著日頭,恍惚間想起來,自己還有許多事情沒有做,後院的衣服沒洗完,她定然又要被罰的。
她剛坐起身,發現自己手上的凍瘡竟已經逐漸好轉。
想起昨晚上的情景,她一時間心情複雜。
太子殿下何等金尊玉貴的人物,竟也能那般耐下性子低聲軟語地誘哄她。
正在這時,兩個小宮女推門進來,手裏拿著洗漱的用具,上前行禮。
“剛在外麵聽見動靜,便知道姑娘醒了。”
見她一臉茫然,圓臉小姑娘笑吟吟道:“姑娘,太子殿下特意遣了奴婢二人前來照顧您,並且叮囑您醒來後就在此住著好好休息,旁的什麼都不用管。”
“奴婢名喚青橘。”
旁邊那個鵝蛋臉的小姑娘也跟著行禮:“奴婢名喚綠玉。”
沈清如長鬆口氣,對著二人溫和一笑,洗漱過後,閑來無事,便找了本書來看。
心情卻有些浮躁,也不知道牢裏的爹娘如何了。
而此時的東宮另一處殿內,太子妃白芷柔與側妃姚安綿坐在一處喝茶。
“那狐媚子可真是厲害,不過是兩個晚上便將太子殿下迷得神魂顛倒,甚至為了她重責吳嬤嬤,不僅如此,聽說前晚上太子在書房裏就要了她,一晚上叫了五回水呢!她可真是好福氣!”
姚安綿本想在太子妃跟前給沈清如上眼藥,可說著說著,心裏還真開始泛起了酸水。
“太子殿下還讓她住在正殿!連姐姐你侍寢都沒住過正殿,她一個賤婢憑什麼!”
太子妃白芷柔抿了抿唇,垂眸喝茶,遮掩了眸中的冷意。
放下茶杯後,又恢複了那般溫婉端莊的模樣,淡淡道:“不過一個賤婢罷了,也值得你如此生氣。”
姚安綿眸光微閃,壓低了聲音:“她可不是簡單的婢子,而是剛剛全家獲罪入獄的沈知府家的小姐,我找人打聽過了,她是太子殿下去牢裏帶回來的!”
太子妃臉色微變:“竟是戴罪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