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柔端莊柔順的臉上出現幾分冷意:“殿下真是荒唐,若是被人知道此事,定然會被言官彈劾,到時候如何收場。”
見自己的話起了作用,姚安綿繼續道:“可不是!怪就怪她剩了一張天生勾引男人的狐媚子臉!”
“不僅如此......”她話音一頓,抿著唇不悅道:“妾身還打聽出來,她跟太子殿下有一段淵源!”
“曾經太子南下到汀州府求學時,曾在沈知府的家裏住過一段日子,那時太子殿下便有意求娶,隻不過因為她已經有婚約在身,沈家婉拒了。”
“唉!說起來也真是巧了,若當時沈家應了這門親事,哪還有姐姐你的事兒啊?”
她假意歎口氣,眼底卻盡是幸災樂禍。
白芷柔緊緊抿著唇,身側的手卻暗暗攥緊,長長的指甲掐入掌心,眼底劃過一抹陰冷。
她按了按眉心:“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不值一提。”
姚安綿輕笑:“是啊,我們是覺得過去了,可太子殿下對她念念不忘啊,若是她狐媚惑主,讓太子殿下為她休妻另......”
眼看著白芷柔的臉色瞬間陰沉難看,她佯裝後悔地拍了拍自己的嘴,誇張地怪叫一聲。
“哎喲!瞧我這張嘴,真是不值錢,想到什麼說什麼,姐姐您可別介意。”
白芷柔眉眼微挑,端著正室的架子,麵無表情道:“這些小事,我自不會介意。”
見她臉色不好,姚安綿勾了勾唇,這才站起身,撫了撫自己的頭發。
“坐了這半天,妾身也乏了,這便告退,不打擾娘娘休息。”
她掏出帕子在跟前一甩,行了禮便要退下。
臨走的時候還陰陽怪氣嘟囔:“殿下近日都去找那個小賤人了,還不讓她喝避子湯,要不了多久,咱們這東宮就該添小主子了吧。”
姚側妃一走,白芷柔臉上的漠然盡數被怒意取代。
她直接摔了茶盞,怒氣難消。
不安分的姚側妃已經讓她很是不爽,如今又來了個狐狸精一般的沈清如,真是一個個都挖空了心思往太子跟前湊!
偏偏她肚子不爭氣,到現在都沒懷上子嗣!
白芷柔想起姚側妃的一番話,又是一陣窩火。
她絕對不能讓人擋了她的路!
齊熠下朝回來,本想直接去找沈清如,半路卻被太子妃叫去偏殿。
“殿下許久沒有到我這裏用膳,正好今日廚房裏做了殿下最愛吃的羊肉羹,妾身便鬥膽請殿下過來用膳了。”白芷柔笑得溫婉端莊。
她是知書達理的世家小姐,做事想來滴水不漏,明麵上都讓人挑不出毛病來。
這幾分麵子太子還是要給她的,便耐著性子坐下吃飯,心思卻飄遠。
也不知道那女人吃了沒有,還是在癡癡等他回去?
“殿下。”白芷柔夾了一筷子魚放到他碗裏,假裝看不出他的敷衍,笑吟吟道:“聽說殿下前兩日寵幸了一個女子,安置在正殿住著。”
齊熠眉心一蹙,明顯不悅。
“殿下勿怪,妾身無意打探這些事情,隻是做為東宮主母,有些事自然要多替殿下考慮......那姑娘跟著殿下沒名沒分,隻怕也心中委屈,不如直接收房,抬為妾室。”
齊熠心裏更加煩躁。
他向來聰慧,在後宮裏長大又看慣了這些女人間的小把戲。
白芷柔在想什麼他一清二楚。
“不必了。”齊熠將碗筷放下,眉眼冷淡下來,麵無表情道:“孤身邊缺個磨墨的人,她伺候得正好,孤不想換人。”
白芷柔還想再勸,卻見齊熠已經起身,冷淡道:“孤還有公務在身,你慢慢吃。”
然後便甩袖毫不留情離開。
隻剩下白芷柔麵色陰沉地端著碗坐在那裏,因為太過於用力,指節泛白。
太子對她向來是溫和有禮的,從未跟她發過如此大的脾氣。
就為了那個女人?
嗬!莫非他還真想像姚側妃說的那般,休妻另立太子妃?
深吸一口氣,讓人把飯菜都撤下去,白芷柔轉身回了房間,躺在空蕩蕩的房間裏,忍不住想太子在做什麼,是否與那個女子在翻雲覆雨顛鸞倒鳳。
越想,心裏就越難受,眼神逐漸變得狠辣決絕......
另一邊,太子氣衝衝回了正殿。
卻看見沈清如正乖乖巧巧坐在桌子旁邊等他,桌上的菜都用盤子扣著,一樣都沒動。
心裏的火氣去了一半。
他走上前把人拉進自己懷裏,在她嬌軟的唇瓣上狠狠吸/吮一口,這才放開她。
“下次吃飯不用等孤。”
沈清如搖頭,白淨的臉上掛起一抹柔順的笑:“殿下不回來,我一個人吃著也不香。”
齊熠挑眉,眼底帶了幾分笑意,先前的鬱氣盡數消散,心情豁然開朗。
“你倒是學會了貧嘴!”他笑罵一句,讓人拿了副碗筷過來,陪她一起吃飯。
沈清如隻是眯眼笑,漂亮的眸子裏滿是澄澈。
不得不說,跟她在一起吃飯,齊熠心情都變得輕快了不少,甚至還多吃了兩碗。
吃完飯,齊熠去處理公務。
沈清如給他端了杯醒神茶放在桌上,見他總是捏眉心,神色倦怠,不由問道:“殿下身子不適嗎?”
齊熠低頭寫奏折,漫不經心回答:“嗯,最近沒有休息好,頭疼,老/毛病了。”
沈清如想了想,走上前,素手輕輕搭在他的額頭兩側,輕輕按揉。
她的力道不輕不重,這樣揉著,齊熠的頭疼症倒真的緩解了不少。
他黑眸中染了幾分柔和的笑意:“孤倒是不知,你竟還有這樣的手藝。”
沈清如歪了歪頭,輕聲解釋道:“以前爹爹也是經常處理公務到半夜,染了頭痛的毛病,我便去請教了先生教我這樣給爹爹按摩,就能減輕疼痛。”
說起爹爹,她心頭發酸,眼底氤氳起一層霧氣,眼淚不由自主落在。
“啪嗒”掉在了齊熠的手上。
他寫字的手一頓。
沈清如嚇得跪在地上,眼睛紅紅的,像受驚的小兔子:“殿下恕罪,我隻是......想起家人,一時有些情難自禁。”
齊熠牽起她的手,略一沉吟:“你想見見他們嗎?”
沈清如驚愕萬分,猛地抬頭,黑亮的眸子裏滿是驚喜:“可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