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蘇承峘一定側目看去，卻見身影忽而不見，夜色裏消散的速度之快讓人不由隻覺功夫俊俏。

他多年戰場廝殺豈容肖小在府裏放肆。

三步並做兩步，蘇承峘身形便躍起很快看到人影，隨即跟上他的速度，那人朝著蘇宅東南角蘇家祠堂去了。

蘇家祠堂夜裏無人會來。

這人如此了解，難不成是故人？而蘇承峘見那人漸漸放緩了步子，自己也停了下來。

那人身穿夜行衣，看著年齡不大的少年身形模樣。

“閣下引我前來，也該露出真麵目才對。”蘇承峘開口，語氣裏都是警惕。

那人不言不語，怔愣在原地，背影看卻是身姿挺拔猶如鬆柏。

忽的，那人便朝著蘇承峘過來，手上沒有利刃赤手空拳的就突襲而來。

蘇承峘麵對突然而來的人差點沒有反應過來，恍惚之間卻也看清了來人。

他鼻息發出悶悶的哼聲就迎上對方的招式。

二人周旋數十招，那少年就敗下陣來，被蘇承峘限製住肩膀，隻是下一刻就反敗為勝，在蘇承峘鬆懈之際，那人不知什麼時候就轉身到了蘇承峘的身側，而手直直抵住了他的命脈。

“你贏了。”蘇承峘道。

二人都鬆開來，那少年目光堅毅，菱角分明的臉在月色下更顯雕刻猶如刀刻般冷峻，屏息回說，“您並沒使出全力，我還是輸了。”

他清楚，若是蘇承峘用盡全力，隻怕自己是討不到好處的。

蘇承峘笑了笑，“與尋常少年相比，你已經精進許多，假以時日我也不是你的對手了。”

對麵這個少年，便是沈柱國沈之舟那個消失的孩子，沈柘。隻是如今他隻是自己府上一名親衛，已然改名換姓名叫李忱。

這世間得知此事的隻有他二人。

收了手的蘇承峘背過手，隻覺得這小子功夫進步的神速，他不知道自己方才已經使出了全力，差點就著了道。

“今日我在宮裏見到了他，我離他那麼近，若我如這般出其不意，我想我或許能殺了他。”李忱開口，語氣裏都是不甘心。

他口中所說之人，便是當今聖上。

這些年，他始終都覺得父親之死便是當今聖上授意的，他忌憚父親的軍權，擔心父親借著聲勢要造反。

否則，為何高舉低放，沈家的事到今日依然沒有蓋棺定論。

蘇承峘不語，看著他這些年戾氣絲毫沒有消減，心中隻覺得愧對那死去的兄弟沈之舟。

“可我知道，我知道我死了沒有用，真相沒有大白。我爹不會原諒我，沈家還被那個惡賊把持著。”李忱說著轉身會看蘇承峘。

他心中所有的不甘都無法與人說及，除了這個將自己收養的蘇伯伯。這些年若無蘇承峘庇護，自己早就死在沈家追殺之下。

他眼神恍然落寞，蘇承峘知道他此番胸中的怒氣已經釋放的差不多了，走近他拍拍他，“孩子，五年前那日我見你在火中昏厥，危難之際你爹拚經全力將你推給我。”

“我想他斷然不是希望你去複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