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這消息,我腦海裏一片轟鳴,想起剛成婚時,我一身輕紗在他眼前。
可隻得到一句“你這模樣,與青樓女子有何區別!”
當晚夜之行就宿了書房,還寵幸了我帶來的一個貼身丫鬟。
至此我王妃的名頭便有名無實,而我帶我的貼身丫鬟自覺對不起我投井自盡了。
我對夜之行深愛不已,連帶著他讓別人看我的笑話我都閉口不提。
那怕月兒替我鳴不平,我也都勸慰月兒。
後來時間稍長,夜之行斂了心思,雖然不會與我行夫妻之實。
但到底軟了態度,我也以為隻要時間長,一定能將冷心冷情的他焐熱。
如今看來,那些軟了態度的日子也是有蹊蹺的。
酸澀上湧,可鬼魂沒有眼淚,我哭不出來,隻能捏著腰間夜之行在我生辰日送的那塊玉佩。
可偏生,這人什麼都不願留,腰間那虛幻的玉佩也因為夜之行的歡愉聲變得透明,消失不見。
夜之行小心翼翼抱著陸疏寒的模樣刺痛著我。
我又想起地府那些人告訴我的話。
“你的執念在夜之行,隻要痛過了,你也許能得到不一樣的結局。”
可能是我真的不怕痛,也可能是我想死心。
這幾日我都跟著夜之行。
我看著他吩咐管家做采買嫁娶之物,我看著他去布莊定做婚服,我看著他帶著陸疏寒認新的義父義母,給一個新的能讓他娶回府的身份。
終於,在大半個月後的一個黃道吉日,以正妻之禮迎娶了一個妾。
因為這樣不需要皇上的同意。
那天的大婚聲勢浩大,所有人都知道景王府以正妻之禮迎娶了一個妾室,所以人都知道夜之行不愛我,寵妾滅妻。
我又一次淪為整個京城的笑柄。
喜轎搖搖晃晃的走向王府,正門大開。
我看著夜之行牽著陸疏寒往前走,作為正室的我卻沒有出現在正堂。
引來不少閑言碎語,但我好像沒那麼在乎了。
大婚的步驟一個沒少,隻是在擺堂的時候,一隻長箭直直射掉正堂上的囍字。
“本王還是第一次看見這般荒唐的大婚,寵妾滅妻,正妻之禮迎娶妾室。”
賓客嘩然,誰都沒想到先皇的弟弟會出現在此!
我眼眶一熱,怎麼都沒想到夜肆寒會出現。
“夜之行,皇家教你的禮儀都被狗吃了?”
縱然再不願,夜之行還是轉了身乖巧行禮。
“見過皇叔。”
夜肆寒環視了周遭一眼,沉聲道:“皇家不收這種女子,今日大婚不作數,本王會替你稟告皇上。”
夜之行低垂著頭,沒敢反駁。
一把喪紙從圍牆外飄了進來,見到的賓客都覺得十分怪異。
唯有我身體僵直,隻能牢牢的定在原地。
看著我哥哥帶著喪帶,跪在了王府門口。
“末將見過王爺。”
“末將今日來是替舍妹和離的,我虞家滿門忠烈,一心為民為國,然而我舍妹在為國征戰之際,他的夫君卻在以正妻之力迎娶妾室。”
“王爺若是有心,就將此份和離書收下,往後虞家與王爺再無幹戈!”
“虞晚不過是祈福,怎麼會為國征戰,你們虞家又在耍什麼把戲”
夜之行想都沒想反駁了我哥的話。
可下一瞬夜肆寒的刀尖就沒入他的肩胛。
“皇侄若不會說話,本王也能待皇上教導一二!”
顯然沾染了喜服,可我卻沒有那麼心疼夜之行受的傷。
哥哥一抱拳,將當初皇上的秘旨展開,給賓客看了個清楚。
“王爺可看清了,如今舍妹戰死沙場,我此番來僅是告知王爺,舍妹與王爺一別兩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