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我走訪調查孫曉峰一家的人際關係。
孫曉峰時年三十六歲,在村子裏的風評並不好。
孫家世代以務農為生,到孫曉峰這一代,園子依舊是孫父孫母侍弄,孫曉峰則遊手好閑,一雙猥瑣的眼睛黏在村裏的大姑娘小媳婦身上,惹得全村人討厭。
眼見著兒子年紀越來越大,孫母著急托人討了個媳婦兒回來。
說是討,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是買回來的。
除了知道她叫小霞,其餘的一概不知曉。
在生下賤丫之前,小霞被鎖在屋裏。
哪怕是生下賤丫之後,小霞也隻能在院子裏活動,脖子上還拴著一條鐵鏈。
孫母為人尖酸刻薄,對她非打即罵。
村民路過的時候經常能聽見孫母罵小霞。
「一個賠錢貨你還像個寶一樣天天抱著。
「沒把的玩意兒,活著都浪費。
「趕緊扔溝裏好給我生個大胖孫子。」
孫母想去搶她懷裏的孩子,可她死死摟著,任憑打罵都不肯鬆手。
還不到一年,小霞又懷孕生下孫大寶。
孫母忙著伺候寶貝金孫,小霞母女的日子才好過些。
我問村口的大娘,孫曉峰一家有沒有與人發生摩擦。
大娘吐了一地的瓜子皮,「孫曉峰那個完犢子,跟誰家沒矛盾啊?」
「但吵兩句打兩下就完事兒了,誰會殺人全家啊?」隨後她又啐了口唾沫,「要說嫌疑還真有個人。」
我記錄的筆頓了頓,大媽見四處無人悄聲和我說:「村西頭的李大慶半年前和孫曉峰打了一架,哎呦,你不知道,牙都打掉兩顆呢。」
得知這個情況我立刻趕到李大慶家。
李大慶和他的寡母此時都在家裏。
我問李大慶案發時在哪,他告訴我在廠裏打工,工友都可以為他作證。
「俺們廠裏來了個急單,俺整晚都在幹活,今早才回來。工友都可以為俺作證,廠裏還有監控,不信你去查嘛。」
當問及他為何要與孫曉峰打架時,他卻變得有些支吾。
「幾句話不中聽,就打起來了嘛。這都過去多久了,俺都記不太清了。」
交談中我發現孫曉峰的母親眼神忽閃,她似乎有話想對我說。
正當我要開口時,張叔的電話打進來了。
「小宋,你回來一下。賤丫肯說話了。」
太好了,這樣我們就能知道那天晚上發生了什麼。
可電話中張叔的語氣悶悶的,我不由得產生一種不祥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