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告訴我,殺豬的時候不可以看屠夫。
「那天晚上我聽見了奶奶的慘叫聲,我想下床去看,可小熊捂住了我的眼睛。」
看著賤丫的筆錄,我和張叔麵麵相覷。
先不提這兩句話究竟有什麼關聯,賤丫的床頭哪有什麼玩具小熊?
「會不會是掉在哪個角落沒被發現?」我率先出聲打破沉默。
張叔搖搖頭,「不可能,我剛打電話讓在現場的同事把柴房裏裏外外都搜過了,沒有。」
「會不會是孩子受了刺激,記憶錯亂了?」
張叔低頭沉思一會兒才開口:「有這種可能,可我總覺得哪裏不對。」
「要不再問問賤丫?」
「嗯,也行。你先去買些孩子愛吃的零食。」
沒一會兒,我拎著一袋子零食進入休息室。
按道理來講我們應該在審訊室進行詢問,可考慮到賤丫年紀還小,所以我們轉移到了休息室。
進門之前,我將錄音筆打開放在兜裏。
聽同事說,接到報案後他們第一時間趕到現場,賤丫是從柴房被捂住眼睛抱出來的,按道理講,她沒有親眼看見親人慘死的場景。
六七歲的她應該還不太懂死亡的含義。
她此時就在休息室裏看漫畫書。
「小寶,你在看什麼呢?」
「小熊丫丫。」
「來叔叔這裏,叔叔給小寶帶了好吃的。」
看賤丫吃得越發開心,我才開口道:「小寶見過殺豬嗎?」
她點點頭,「見過,李叔叔家殺豬的時候媽媽帶我看過。」
「殺豬是什麼樣的?」
她搖搖頭,「我不知道,媽媽不讓我看,說殺豬的時候不能看屠夫。等我睜開眼的時候,豬豬就變得......」
小家夥歪頭想了想,「就變得香噴噴。
「可奶奶說我和媽媽是賤貨,不配吃豬肉,還把我們攆了出去。
「叔叔,什麼是賠錢貨?」
「呃......」麵對賤丫的問題我不知道怎麼回答,隻好岔開話題,「小寶想吃豬肉嗎?」
她驚喜地點點頭,「想!」
「那小寶能不能告訴叔叔,前天你家發生了什麼?」
聞言她停止手上的動作,低著頭悶悶不語。
我就坐在她對麵耐心地等待著。
「那天晚上爸爸買了燒鴨,還讓我把媽媽藏的酒找出來。
「他一喝酒就砸東西,奶奶讓媽媽把酒藏起來,可是爸爸打媽媽打得更狠了。
「他一邊吃一邊等爺爺奶奶帶大寶回來。我也想吃,爸爸卻把我攆回柴房,後來我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我迷迷糊糊聽見奶奶在叫,和李叔叔家的豬一樣。
「我想下床去看,可是睡在我旁邊的小熊捂住了我的眼睛。」
「小寶,你的床頭沒有小熊。」
「有!」賤丫的語氣突然拔高,變得有些急切,「那天我有小熊的!」
咚咚咚,敲門聲響起,推門進來的是張叔。
「現場發現了第六個人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