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場已經勘察得差不多,剩下的交由痕跡科的同事。
張叔帶我見了滅門慘案中唯一的幸存者——張曉峰的女兒。
資料上顯示她今年六歲,可因為營養不良,她看起來瘦瘦小小的。
由於沒有入夏,天氣還有些冷,小姑娘穿著不合體的破舊衣服,亂糟糟的頭發堆在腦袋上,滿是泥土的腳上穿著一雙男式人字拖。
她躲在女民警的身後,用怯生生的眼神小心地打量著我們。
「小姑娘你叫什麼呀?」
「賤丫。」
稚嫩的童聲讓在場的民警都沉默了。
我掏出隨身攜帶的糖果,俯下身遞給她。
小姑娘的眼睛一下子亮起來,但還是抬頭望向女民警,得到肯定後她才接過,迫不及待地打開。
她沒有把糖直接塞進嘴裏,而是舔了舔包裝紙的內側,眼裏的渴望都要溢出來了,可最終還是把糖果放回兜裏。
饒是沒有女兒的我都心痛不已,更何況是愛女如命的張叔。
「你怎麼不吃呀?」
「我想把它留給媽媽吃,她懷小弟弟了。」
我和張叔互換了一個眼神。
對啊,我們都沒注意到,孩子的母親哪去了?
「小寶,你媽媽呢?」張叔刻意避開,不當麵叫她的名字。
還沒等她回答,一旁看熱鬧的大媽扯著嗓子喊:「她媽跟野男人跑了!」
「你胡說,我媽媽才不會扔下我走掉的!」
她的情緒很激動,眼裏霎時噙滿淚水,手下意識地捏緊女民警的衣角。
女民警柔聲安慰許久,可她再也沒開口說一句話。
沒辦法,我們隻能把她帶回警局安頓。
孫曉峰家以種植蘋果為生,所以房子建在離村子有一定距離的蘋果園後。
案發時沒有人路過附近,所以當晚的情形無人知曉。
現場調查科的同事說,院子的大門反鎖著,牆頭落滿灰塵,排除有人翻入的情況。
至於屋內的門窗,也都完好無損。
究竟是誰會對這家人痛下殺手,上至老人下至幼童,可唯獨放過了睡在柴房的賤丫?
凶手是不知道她的存在,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