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潭旁有水瀑,以至於我當時沒有聽見其他動靜。
直至張勉抬起眼,一臉玩味地看向我身後。
我順著他的視線回頭。
周景年不知是何時站在那兒的,他拾劍肅立,衣袖上還沾著濕潤的血跡。
原來身後那些甩不掉的尾巴,都是他處理掉的?
他上前兩步,盯著張勉,麵色略有些不善。
他一字未說,牽起我的手,將我護到身後,與張勉正麵對上。
「不好意思,你來遲了,她是我夫人。」
周景年的眼神過於淩厲,以至於氣氛變得有些劍拔弩張。
或許此時我該說些什麼......
然而沒等我開口,張勉忽然將視線放在我身上,眼底含著兩分意味不明的笑意。
「江婉清,你哥哥隻讓我關照你,可從未告訴我,你已婚配啊?」
哥哥?
我一時愕然,在周景年眼中看到了同樣的困惑。
「你認識我哥哥?」
張勉自懷中取出一封信,周景年正欲伸手接過,張勉抬手一避,神態自若。
「江兄寫給我和婉清的東西,外人......不方便看吧?」
這兩人像是杠上了。
張勉重新將信紙遞給我。
周景年見狀隻抱劍側向一邊,別無二話。
我知道他被張勉氣得不輕,可現在我也管不了這麼多,一心隻撲在那張泛黃的紙張上。
信上確是哥哥的筆跡。
一字一頓,一筆一畫,都仿佛讓我看到了他生前寫下這封信時的模樣。
信中,他言明在邊疆駐守時發現了一些問題,恐涉及朝中重臣,這件事或許招惹不得,可他身為主將,又不能視而不見,置之不理。
他查了有風險,不查會給虎視眈眈的西南羌國可趁之機。
他為人子,為人兄長,更為一國將領,於是修書一封,望舊友留意大安朝中動向,必要時護一護江家。
隻是張勉遠在驪國,終究鞭長莫及,如今救下乳母和弟弟已是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