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本來老奴還在想，究竟要不要將此事告訴郡主，如今看來，郡主已經能夠獨當一麵了。”

莊蕎看向李嬤嬤，沒有說話，但是神情卻鄭重了起來，直覺告訴她，李嬤嬤接下來要說的話語，可能十分重要。

好在，李嬤嬤也沒有賣關子的意思，直接了當的說起了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郡主有所不知，您被送走之後，侯爺便去了邊關，至今為止，已經十年有餘了，完全沒有回來過。“

“這全府上上下下，早已經是莊寧氏的一言堂，她不僅自作主張搬進了長公主的院子，還將以往公主跟前伺候的老人鉛山的遣散，發賣的發賣。”

“若非老奴早有後手，恐怕今日也見不到郡主了。”

說道這裏，李嬤嬤深深的歎了口氣，語氣中有無力，也有解脫。

她看向莊蕎，渾濁的老眼中全是希冀：“莊寧氏搶走了長公主的院子，搶走了公主手上的財產、莊子，搶走了公主的一切，作為公主的女兒，您......會幫公主報仇吧？”

關於這個問題，其實李嬤嬤自己也不確定。

因為莊蕎五歲離開，如今已經時隔十年，除了當事人，誰也不清楚，她心中對於自己的母親，究竟是個什麼態度。

感受到她忐忑的情緒，莊蕎頓時明白了李嬤嬤的想法，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嬤嬤想說什麼，我都知道，您放心，屬於我們的東西，我自然會拿回來！”

“莊寧氏，沒有那個資格占有這些東西！”

在這一世，她的生母的確因為生自己而離世，但是莊蕎不會忘記，在自己快穿的最後一個世界，長公主是多麼合格的一位母親。

是對方給予了自己溫情，陪伴自己長大，哪怕這已經是第二個世界，她也絕對不會允許，屬於自己母親的東西，被另外的人占據！

“嬤嬤放心，我們且慢慢走，莊寧氏，我總有一天會讓她付出代價！”

她沒有聲嘶力竭，隻是厲聲陳訴，雖然隻是少女的身軀，卻莫名讓李嬤嬤感受到了其中龐大的自信。

莫名的，李嬤嬤心中不可遏製的閃過一絲念頭：郡主一定可以做到她的說的一切的。

她沒有再說話，隻是重重的點頭，表達了自己的相信。

見此，莊蕎的視線再次落在李嬤嬤的身上，尤其是對方駝背的身體，和布滿皺紋的臉上，沒忍住出聲說道：“這些年，苦了嬤嬤了。”

就算不詳細詢問，她也大概能夠猜出來，雖然李嬤嬤成功的留在了侯府，但是以莊寧氏對自己母親的恨意，肯定不會善待對方的心腹的。

這些年，李嬤嬤恐怕遭受了不少的刁難，不然的話，也不至於明明應該和方嬤嬤一樣的年紀，一個風韻猶存，一個垂垂老矣。

其中差別之大，一眼便能看出來。

“老奴不苦，今天等到了郡主，那往日裏的一切，都是有意義的。”李嬤嬤笑了笑，那笑容無法用言語形容，卻又格外的觸動人心。

“還能活著見到郡主，其實老奴心中，已經死而無憾了。”

這話讓莊蕎皺起了眉頭，不悅的說道：“嬤嬤可不能這麼說，您哪裏能死而無憾？母親不在了，作為她的身邊人，您要長命百歲，看著我奪回屬於母親的東西，看著莊寧氏他們究竟是怎麼樣的淒慘下場才行。”

李嬤嬤愣了愣，隨後跟著笑了起來：“郡主說得對！”

…

方嬤嬤是在一個時辰之後回來的，她本以為會看見一個發脾氣的莊蕎，卻沒有想到到的時候，莊蕎正在和李嬤嬤聊天。

看見李嬤嬤，方嬤嬤微微一愣，隔了許久，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身份，頓時皺起了眉頭。

二話不說，她開口訓斥李嬤嬤：“大小姐今日才回府，沒有接到命令，你過來做什麼？還不退下！”

“方嬤嬤好像管得有點兒太寬了？我都沒有覺得冒犯，你在這裏說什麼胡話？”李嬤嬤還沒有反應，莊蕎就直接站了出來，毫不客氣的懟了回去。

她盯著方嬤嬤，眯著眼睛反問道：“難不成我與誰說話，都要看方嬤嬤的臉色了嗎？”

此言一出，方嬤嬤自然是不敢應答的，這要是一答應，以下犯上的把柄可是被扣得死死的，因此她隻能笑著道歉：“原來是河陽，是老奴沒有問清楚，還以為這個奴才衝撞了小姐。”

“既然是小姐要她說話的，那奴才自然沒有意見，小姐，給你準備的院子已經準備好了，我帶你過去？”

說著，她還看了一眼李嬤嬤，眼中帶著警告。

方嬤嬤心中開始暗自思考起來，李嬤嬤是長公主的心腹，這件事情她身為莊寧氏的心腹，自然是清楚的，但是，莊蕎五歲就離開了侯府，這麼多年都沒有聯係，應當是不會記得對方了吧？

“麻煩帶路，我也很好奇，莊寧氏會給我準備一間什麼樣的院子。”莊蕎才不理會她的表情，直接說道，一點兒也沒有給麵子和示弱的意思。

末了，她又看向身邊的李嬤嬤，聲音柔和了許多：“李嬤嬤，你隨我一起過去。”

如此差別待遇，完全沒有掩飾，或者說根本不擔心方嬤嬤看出來。

李嬤嬤應了一聲，跟在了莊蕎身後。

方嬤嬤眼中閃過不滿，不過到底沒有說什麼，而是在前麵帶路。

三人繞過了繁華的正廳，又繞過了許多住宅，最後停在了後院偏僻角落中，一個破落的門戶前麵。

仔細看，還能看見裏麵沒有被打掃的落葉。

李嬤嬤怒不可遏：“郡主身份尊貴，你怎麼能讓郡主住這樣的地方！”

這種地方，哪怕是府中最低等的下人也不願意住，但方嬤嬤卻將莊蕎帶到這裏來，其中怠慢和打壓的心思簡直昭然若揭！

但方嬤嬤像是並沒有聽見李嬤嬤的話語一樣，拍拍手朝著院內說道：“還愣著幹什麼？都過來見過大小姐，往後你們要負責大小姐的衣食住行，可不得先混個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