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指責邊下樓來的是赫瀾生父的原配,也是林西的親媽,叫葛陶。
赫瀾沉默著沒有吱聲。
旁邊的林西懶懶的打了個哈欠,起身朝著衛生間走去,“媽,她哪還有名聲了?小小年紀就縱火殺人,怕承擔責任跟著野男人跑到了國外,一般人可學不來。”
赫瀾心說野男人?
是啊,你未婚夫就是那個野男人!
而麵對林西對她的謾罵,葛陶沒有阻止也沒有訓斥,隻有一味地縱容。
似乎赫瀾的存在,隻是用於她們母女出氣作踐的。
葛陶瞅著明顯比親生女兒生的要好的赫瀾,眼底劃過一絲冷意,“瞧你這身體太瘦了,光胸大屁股翹有什麼用?”
赫瀾低笑道:“您忘了說了,我腰還細!”
葛陶嫉妒之下瞬間變得歇斯底裏:“那又怎麼樣?一臉短命相!學學你姐姐,一臉福相!
赫瀾懶得理她,拎著那件西裝往二樓走。
“等等。”葛陶叫住她。
赫瀾停下,卻沒回頭。
葛陶盯著赫瀾的眼睛,每次看到這雙眼睛,她總能想起當年那個讓她丈夫險些沒娶自己的女人!
她們母女倆眼睛生的是一樣的讓人討厭,她恨不得現在就把赫瀾的一雙眼珠挖出來解恨!
可還不急,她赫瀾還要繼續給自己的女兒做陪襯和當替罪羊呢!
隻聽葛陶笑道:“你母親留下的那件遺物,蔣家老太太非常喜歡。所以我打算當做賀壽的禮物送去,這也算是你跟你媽的榮幸和福分,等老太太生日一過,蔣家就準備給西西和暮城舉辦婚禮。到那時,我可以考慮我們的合約,提前一些結束。”
赫瀾攥了攥手心兒,母親的遺物,那是她母親僅剩東西了。
“你別太過分!”
“我過分?是你欠了蔣家一條命,這不是你應該還的嗎?”葛陶冷眼瞪她。
“我欠的?”赫瀾今天的心情本就起伏不定,語氣不免有些重:“你的寶貝女兒膽小如鼠,事後嚇得居然出現了應激失憶。她不記得就算了,難道你也忘了到底是誰弄起來的火?”
“啪——”
一巴掌打的猝不及防。
赫瀾精致的臉上瞬間多了個五指印。
葛陶指著她的鼻子,麵目猙獰:“再讓我聽見你這張賤嘴裏說出半句試圖詆毀西西的話,我就讓你媽的骨灰都消失!”
這時林西剛好從衛生間出來,見她挨了打,立刻幸災樂禍:“活該被打呦!不過你也是,你說你一窮二白,我家養你這麼大你居然還惹我媽媽生氣,你不挨打誰挨打?難怪暮城會討厭你。”
林西的這句話卻猶如剜心剔骨,扯的赫瀾從裏到外都在痛。
是啊。
連蔣暮城都討厭她了。
他們從13歲相識,一起讀書,一起上興趣班,整整八年的時間,都一直把對方看做最要好的人啊!
明明在大火發生之前,是他親口對自己說:【阿瀾,等你長大了我們就結婚。】
可一扭頭,他就背棄了他的諾言。
他信了是她間害死了蔣爺爺,他還跟從小就欺負她的林西訂了婚。
蔣暮城選誰不好呢?
為什麼偏偏就挑上了林西呢?!
蔣慕城啊,你可知道,你傷我有多痛!
所有人可以不信我欺負我,為什麼你也跟他們一樣?
赫瀾忍下了這一巴掌,頂著滿心悲涼與痛苦上了樓-
她剛進了臥室,身後的林西就跟著衝了進來,將一件衣服扔到她麵前。
“赫瀾,這衣服你哪來的?”林西大聲質問。
赫瀾摸了摸已經腫起來的臉,似笑非笑:“你不是一直被滿城的人譽為天才少女嗎?這麼顯而易見的答案還用來問我?”
林西怒目而視,眼睛都快充了血,“赫瀾,暮城是我的未婚夫!你怎麼就那麼賤啊!跟你那個媽一樣的賤,別人的男人就那麼有吸引力是嗎!你趕緊告訴我,你到底哪兒來的他的衣服!!”
林西暴跳如雷。
那件衣服上的扣子是蔣暮城私人訂製,有特殊的標記,不會有重複的可能!
“哦,那就是你未婚夫送的。”赫瀾就是想氣死她。
“赫瀾!我要殺了你這個賤人!”林西張牙舞爪的就要衝過來。
“西西!”葛陶及時出現在門口。
林西扭回頭,指著赫瀾道:“媽,她肯定去找暮城了!這衣服是暮城的!她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一聽這話,葛陶眸光變寒,“赫瀾啊赫瀾,你媽偷人,你也學會了?”
赫瀾淺笑,“誰偷誰的,您不是一直都清楚嗎?”
“我......撕爛你的嘴!”林西氣急了,她一直都知道蔣慕城打小喜歡的是赫瀾,但這也是她最不想承認一點!
當那母女倆衝過來的時候,赫瀾下意識想還手,可葛陶的一句話阻止了她所有的動作:
“赫瀾,你要是敢傷著西西一下,我就把你媽的骨灰拿去喂狗!”
赫瀾一下子定住了。
說話間,葛陶發狠的扯住了赫瀾頭發,並示意林西:“西西,打!狠狠地打這個賤人!”
被扯住頭發按在床上時,赫瀾眼睛充著血絲。
巴掌,掐擰,全部砸在了她軟嫩的身上。
她死死的抓著被子,一聲不吭,默默承受。
她好恨啊。
恨媽媽為什麼要愛上那麼廢物的男人!
又為什麼要跟林秋生生下她!
以至於讓她活的這麼苟延殘喘,任人擺布,活得狗都不如!
林西瘋了一樣對她拳打腳踢,胡亂的抓。
直至感覺解了氣她才停下,並對著赫瀾吐了口痰:“我呸!我警告你,你要是再讓我知道你跟暮城來往,我饒不了你!”林西咬牙告誡。
葛陶忙拉過女兒的手,“讓媽媽看看手沒打疼吧?快去泡泡手,以後可是要做少奶奶的。”
直到門被大力關上,赫瀾的眼淚終於滑落。
她的耳朵嗡嗡作響,臉頰應該已經腫得老高了,就連頭發上還有著林西的口水,渾身都痛,都是被林西掐的。
這種事,從小到大太多了。
小時候赫瀾不是沒有反抗過,可因為她的反抗,她第二天就透過視頻,看見她被關在精神病院裏的媽媽,被人打的嘴巴裏全是血。
每次林西打她欺負她,膽小懦弱的林秋生從不敢製止,他隻是默默地在一旁看著。
也是從那次以後,她再也不敢反抗了。
她要顧著她的媽媽!
......
此時,赫瀾艱難的爬起來,在黑暗中摸索出手機,根本不需要翻找通訊錄,她閉著眼都能打出那串號碼。
打通不過五秒鐘,就被人接聽。
“赫瀾?”蔣暮城淡淡的聲色傳來:“怎麼?你的欲.望已經強烈到這種程度了嗎?剛分開就又想要了?”
黑暗中的赫瀾鼻子正在往下滴血。
她眼淚蕩.漾在眼眶中,目光絕望,憤恨咬牙:“蔣暮城,我去你大爺!”
男人顯然怔愣住了。
可過了大概十幾秒鐘,他道:“明天吧,這個時間我大爺應該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