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薛淮隻當是我的辯解。
他眼中含帶的失望感,化作實質,緊緊掐住我的心臟,
我仍強裝鎮定,掃過妄想看戲的邱蔓蔓一家人。
「我問你,你信她還是信我?」
「我能信你嗎?我親眼看見你打了蔓蔓。若不是我媽跟我聽了你的錄音,我就要一直被你蒙在鼓裏。」
薛淮神情冷漠掃過我,視線如箭似刃,狠狠刺穿我。
他為讓我死心,手機放出來錄音。
全是我威脅邱蔓蔓,仗著邱母心善為所欲為。
然而我從來沒連貫說出過這些話。
他見我依舊不肯承認,繼續說道,「你就算不承認,也隻會讓我更加厭惡你。」
他已經給我寫下罪狀,我縱使有千萬張嘴也辯駁不了。
心口的痛感遲鈍攀爬到我的五臟六腑。
「薛淮,你真是個傻逼,就是個離開你媽不會吃奶的嬰兒!」
我扯動嘴角,近乎決絕看向他。
「什…什麼?」
薛淮慢半拍、難以置信瞪著我。
他的修養和教育讓他做不到對罵,或是毆打女人。
屋內喧囂在這瞬間,徹底安靜下來。
邱父最先反應,「混賬!趕緊和薛淮道歉!」
他幾乎沒給我選擇,當即跨步上前,不收力氣狠扇了一掌。
我的臉霎時紅腫一片。
薛淮目露驚慌,作勢想過來,卻被邱母搶了先。
「快讓阿姨瞧瞧。你怎麼管不住脾氣,就算阿妍做事不對,你怎麼能用這麼大力。」
我掙開邱母惺惺作態的手。
低垂著頭,用散亂的頭發遮蓋住傷痕。
「你們願意演,就自己演吧,我沒空陪你們。」
薛淮看著這人像是變了什麼,心中湧起濃烈不安。
此時卻被某些東西桎梏住。
我出門不遠,便聽見邱蔓蔓輕聲喊自己的胳膊疼,委屈說,「淮哥,你忘了,妹妹一貫會騙人。」
而薛淮信了。
第二天,我與薛淮圈子的好友都知曉退婚的消息。
無人敢笑薛淮。
而常被稱作幸運兒的人,如今成了眾人嘲笑的對象。
那群人從前顧忌薛淮的麵子,願意給我幾分好臉色。
見我創辦公司,若是有資源也會想著我。
現下沒了薛淮的袒護,他們也信了邱蔓蔓說我是居心不軌的話。
畢竟他們這個圈子,最瞧不起私生子。
他們想要報複我,隻不過動動手指的功夫。
我辛苦數月維持的客戶關係,就能成為泡沫。
隻可憐我的同夥人,竟然也被我牽連。
「不好意思,我會想辦法再找新的客戶。」
同夥人掃過還未消腫的臉頰,以及青黑的眼下,頓時覺得於心不忍,「你還是先好好休息下,先前賺了不少,目前還餓不死。」
我心不在焉應聲。
他又不放心囑咐幾句,才離開公司。
我這才泄力躺在沙發上。
手機不停發來譏諷難聽的話語,毫無疑問,全都是來自那些充滿惡趣味的富二代。
無一不是罵我是心機女。
我輕笑,心中承認我的確心機。
若不是因為薛家幾乎世代從政,權勢比邱父大。
我不會靠近薛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