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李秋華悻悻地拉著方晚玉，轉身往另一側小道走。

在山穀的更深處，倆人發現了一塊長滿雜草和野菜的地，她用鏟子掘了一鏟，赤紅色的土囊映入眼底，很適合種植。

李秋華挽起袖子，快速摘了把野菜，“這塊地好，就在這開墾了。”

見方晚玉不動，李秋華笑道：“你快一邊坐著去。”

“阿娘，我去看看鳳嬸。”方晚玉扔下手裏的雜草，一溜煙兒地跑了。

李秋華望向她消失的背影，一臉寵溺，吐了口唾沫在掌心，開始挖地。

方晚玉找到鳳嬸住的地方，鳳嬸坐在地上，抱著孩子喂饃饃湯。

房子狹小得隻能躺下一個人，她站在門口沒進去。

鳳嬸走出來，“你咋過來了？”

“我看看芽兒。”她掀開裹布，芽兒臉紅紅的，露出牙齦對她大笑，“好很多了。”

“是啊，我都沒想到，那艾草的效果這樣好。”

“我也沒想到，是芽兒命不該絕。”

芽兒像是知道方晚玉救了他一般，咿咿呀呀地伸出細嫩的雙臂，做了一個要抱的姿勢。

有種成就感從方晚玉心裏湧出，她把裹布給芽兒蓋上，轉而對秦春鳳道：“鳳嬸，我有事找你。”

秦春鳳果斷點頭，對於方晚玉，她沒有絲毫的猶豫。

方晚玉就知道，這個人她救對了。

李秋華挖著地，一直到太陽落山，才遠遠地看到方晚玉回來。

“你這丫頭，說幫阿娘幹活，我這幹完了你才出現，倒是會挑時間。”

“我去忙了嘛，阿娘辛苦了。”方晚玉給她揉肩捶背，“我們快回去吧，今晚有大事等著我們呢。”

“什麼大事？”

“暫時保密。”

李秋華感到好笑，“神叨叨的。”

回到山穀入口，漏風的房子用泥巴和竹篾糊住了，有了個房子樣。

可這種房子，隻能擋風，不能遮雨。

不過比起之前，已經好上太多。

方晚玉一回到，迅速小跑到石頭後方。

她這一天，似乎比李秋華還忙，李秋華好奇一問：“玉兒這是怎麼了？”

方文海一天都在忙，沒時間關注她在做什麼。

方遠解釋道：“她在石頭後躲一天了，也不讓我們過去。”

所以，他也不知道方晚玉，究竟在搗鼓什麼玩意兒。

李秋華想過去看個究竟，何花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直衝衝地殺了過來。

“李秋華！方文海！”她上下打量，看他們倆的氣色出奇地好，“你家是不是藏了什麼好藥，趕緊拿出來讓大夥一起用。”

“是啊，嫂子，別藏著了，我們都要難受死了。”

“秋華妹子，你給我一點吧，實在不行，我花錢買也可以，我真難受得快不行了。”

何花這是把刀架在李秋華身上，可李秋華哪有什麼靈丹妙藥。

方文海愣了會，反應了過來。

他好聲好氣地走向前，“何花，倒是有，就我之前說的——”

“阿爹！”方晚玉滿臉寫著不高興，從石頭後走出來，“那點藥，我們自己都不夠用呢，為什麼要給別人。”

方文海一臉納悶，那藥滿山都是，哪裏有不夠用的。

急於求藥治病的村民，立馬大聲叫囂，“好啊，你們果然藏著藥！”

“方文海，你也太沒良心了，藏了這麼久不拿出來，你們知不知道，我兒子的病情又加重了。”

“不就是失去了村正的位置嗎？竟然連大夥的命都不顧了。”

方文海被誤會了，他急得不行，大聲責備方晚玉，“你瞎說什麼？哪有什麼藥！”

“咋沒有，我們這幾天泡的藥浴，不是藥嗎？”

艾草本身就是藥，她說的實話。

方文海如鯁在喉，還想解釋，被方晚玉搶在了他前頭。

“我家人可全都好透了，剛誰說的來著，用錢買也可以。”

“我我我。”大壯媳婦也顧不上什麼裏子麵子了，秦春鳳的男人，那麼強壯的一個，說沒就沒了，她可不想嗝屁。

方晚玉一笑，“大壯嬸，我就不收你的錢了。”

大壯媳婦一聽，歡喜地要跳起來，她抓著方晚玉的手，“還是玉丫頭好啊，知道心疼嬸。”

大壯媳婦和方大壯一樣，人如其名，又高又大塊。

方晚玉手臂細，沒什麼肉，被她這麼一抓，魂都要飄了。

她死勁地把手從她掌心中抽出，“壯嬸，你那房梁上的臘肉，分我一半唄。”

開玩笑，一村人都在被通緝，有錢又有何用，還不如那塊臘肉來得實在。

她都從鳳嬸那裏打探清楚了，哪家有什麼好的存貨，她一清二楚。

就等鳳嬸把芽兒抱出去轉一圈，告訴大家，她家芽兒的病，是她方晚玉給治好的。

看來鳳嬸這個宣傳委員會做得不錯，不枉她忙活了這麼久。

這不，一村子的人，除了實在走不動路的病患，全都來找她了。

大壯媳婦收回手，心疼地蹙眉，“玉丫頭，那塊臘肉，哪比得上給你錢。”

“那無所謂啊，藥就這麼多，既然你不想要，那給其他人也行。”

大壯媳婦趕忙拉住她，生怕晚一步，藥就沒了。

“要要要！這不是嬸子那婆婆，必須要有肉吃嗎，你看這樣行嗎，我分你一小塊。”

方晚玉挑眉，分明就是她要吃肉，還扯到婆婆身上。

要是大壯打仗回來，知道他老母親的夥食，全進了他媳婦肚子裏，不知道會是怎樣一場光景。

“行吧，一塊也成，我要肥肉多的那部分。”不能把人逼得太急，不然以後這生意沒法做了。

可也不能吃虧，要不以為她方晚玉的東西，這麼好討呢。

“壯嬸，不還價哈，我已經讓步了很多。”

大壯媳婦一咬牙，笑臉消失，怒氣叢生，“行，趕緊把藥拿來吧。”

“不急，還有其他人呢。”方晚玉站到石頭上，“還有誰要兌換的，肉類，甜餅也成，我保證藥到病除。”

有芽兒這麼一個活招牌為證，村民們一蜂窩地衝上去，搶著要兌換。

方晚玉給了他們一刻鐘時間，讓他們回家把東西拿過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