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手指蜷曲在掌心,指甲刺穿皮膚的痛勉強保持著我的一絲理智。
人群中不知誰打破了安靜,問了一嘴“裴哥,這可開不得玩笑啊。”
“沒開玩笑,就是裝的,我不想娶宋柳。”
“為什麼啊?你倆不是在一起挺久了嗎?”
裴崢點了支煙,瞥向我,“宋柳很好,隻是不適合結婚。”
“我們這樣的家庭,誰家不是強強結合,宋家,早就倒台了。”
“娶了她,我不僅要替她處理宋家那堆爛攤子,還要時時刻刻把她帶在身邊見人,替她打著手語。”
“我忙,也不想帶著一個殘疾人在身邊,再說了,我有更好的選擇,何必放著圈裏那麼多人去娶宋柳。”
“在一起的十年裏,我也從沒虧欠過她,該給的我都給了,分了,我也不會虧待她,認她做個妹妹,也算半個裴家人。”
人群裏,一個和我玩得比較好的玩伴,語氣不善“裴崢,你還真是會權衡利弊。”
“柳柳陪了你十年,在你去國外留學四年的時候,她還常常坐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過去找你,這些你都忘了嗎?”
“她這麼單純,怎麼就遇到了你這樣的渣男!”
“單純?”
裴崢聽到著,驀然嗤笑出了聲。
“宋柳單純嗎?”
裴崢侃侃而談,把他二十歲出國前夜,我如何把自己送給他的事都說了出來。
“我在國外四年,誰知道她有沒有背著我做些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能把自己破處當做禮物送給我的,誰知道她有沒有也送了別人。”
“一個手術又不貴。”
旁邊的人忍不住推了裴崢一把,“小點聲,宋柳還坐你旁邊呢。”
“聽不見的。”
說罷,裴崢往後一靠,大手攬在我肩膀上。
眼裏說不出的嘲弄“反正,這人我是不要了,誰愛要誰就拿去。”
即刻有人問出“裴哥,這真的?宋柳這麼玩得開嗎”
“你倆分後,我追宋柳,你可不許找我事啊”
裴崢語氣輕緩“隨便。”
“可得先學學手語。”
包間裏,爆出了曖昧的悶笑聲。
我緊盯著麵前的酒杯,麵色蒼白,手掌心也戳出了一個小血窟。
我摘了果派裏一顆葡萄,想喂給自己吃,可最後卻是被裴崢接進了嘴了。
看著裴崢臉上生疏又不失曖昧的表情。
就像是真的失憶了卻又要對我這個占著未婚妻身份的人保持應有的親近。
我想告訴裴崢的是,我的耳聾治好了,我能聽到他的說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