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竹,聽話,快跪下。」
見我直直地站著一動不動,宋夫人的嘴角露出了一絲淺笑,卻假裝一臉焦急地在我耳邊催促著。
「為什麼要跪?」我瞪著眼,一臉驕矜。
宋夫人見我大小姐脾氣上來,眼睛裏滿是興奮,臉上的表情卻越發柔和,甚至帶了點求懇:
「阿竹,這是我們侯府的規矩,新婚婦人要向公婆跪拜至子時。
你看,皇上禦賜詩禮傳家的匾額,就是誇讚我們家子弟個個忠孝。
你們薑家世代簪纓,薑侯薑夫人也都是京中有名的知書達理之人——」
她拖長了聲音,用皇權、父權將我逼到了絕境。
見我還是不動,旁邊的三姑六婆開始了她們的表演:
「哎呀,這兒媳婦真是不知禮。還是薑侯家的姑娘呢,二嫂,以後你的日子可苦啦!」
「要我說,是嬸子心慈,這樣的媳婦,我就算休了她娘家也說不出什麼話來!」
宋夫人臉上的笑容幾乎要藏不住,但她還得憋著,我都替她累得慌,是時候給你個驚喜了。
我在一屋子女人挑剔的目光中,從寬大的喜裙裏摸出了一個牌位。
想找帕子卻沒找到,於是順手撈起宋夫人精致的香色褂子,仔仔細細地擦了一遍。
然後在她陡然變得難看的眼神中,將牌位恭恭敬敬地放在了喜堂中央的太師椅上,提起裙擺,恭恭敬敬地跪了下去:「媳婦見過母親,給母親請安。」
「呀,是之前那位——大宋夫人的牌位啊!」
人群中,一個知情識趣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抬頭記住了她的臉。
加油,三表嫂,接下來這舞台還需要你的表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