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折騰後,我與薑柔終於塵埃落定,定於同一天出嫁。
我坐在侯府金碧輝煌的轎子裏,偷偷掀起簾子往外看去。
在侯府熱鬧的迎親隊伍邊,一頂不起眼的紅漆小轎靜靜地停著。
雖然不比侯府的華麗,但我知道——
小轎是謝歡的父親親手做的,邊緣打磨得幹淨,一點都不會勾起錦繡嫁衣上的絲線;
轎子裏的靠墊是謝歡的母親連夜縫製的,用的是她壓箱底的嫁妝綢緞,墊著厚厚的棉花,坐再久也不會累;
而轎簾上的那個喜字,我看向了馬上那個溫柔地笑著的少年。
謝歡,從前是我不懂事,每日尋釁滋事,阻了你的青雲路,這輩子,要跟薑柔好好過下去啊。
會的,她那麼好,你們會很好,你們一家都會很好。
淚水迷蒙中,身下的轎子動了,我與薑柔一東一西,各奔前程。
在劈裏啪啦的鞭炮聲中,我被喜娘扶進了侯府。
「哎喲,大表嫂,你可真是看重這個兒媳婦啊。
這不,又把皇上禦賜的匾額抬出來了!」
「就是,這麼金光閃閃的,羨慕死人了!」
「切,詩禮傳家——動不動就拿出來顯擺......」
原來侯府的三姑六婆們不是鐵板一塊啊,我抿著嘴笑了起來。
前世,宋夫人也是用了這塊匾額,靠著皇上的威壓,讓薑柔在喜堂裏乖乖地跪了一夜,直到賓客散去。
薑柔滴水未進,起身時暈倒在地。
宋夫人立刻在三姑六婆們麵前說薑柔身子不好,不利於子嗣,當場給少侯爺納了個良妾。
如今麼?我抬起頭,看了看頭頂金光閃閃的匾額,讓我跪你老妖婆——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