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難產而死,父皇早就忘了我。
整個皇宮裏,隻有崔尚宮惦記我。
她跟父皇提起了我,我才有了名字。
一晃多年過去,她鬢上添了許多白發。
我沒想到會在此種情景下相遇。
終究是我害了崔尚宮。
當年我同何婉寧講過千機國宮中有一個待我很好的人。
她還說日後有機會陪我回去見崔尚宮,把崔尚宮接過來養老。
如今再見,卻是這樣的局麵。
我掙紮著起身,把崔尚宮護在身後。
「你恨我報複我便是了,不要牽連無辜的人!」
何婉寧仰天大笑。
「無辜?你們也配?當年你父皇派你過來和親,表麵上兩國結秦晉之好互不相犯,背地裏卻探查情報,隻為將我天禦吞吃入腹,你可知我在這世上再無血親,你要我如何不恨?!」
我搶過崔尚宮的發簪,抵於頸部。
「那我把命賠給你,你放她走!」
崔尚宮臉色陡然緊張,想要靠近我又不敢。
「四殿下,莫要衝動!」
我閉眼剛想用力,手中的發簪卻被何婉寧擲出的珍珠打落。
我摔倒在地,殘破的左臂裸露無遺。
何婉寧和崔尚宮同時驚呼。
「楚雲熹你的手呢?!」
「四殿下!你怎會......」
我忙用衣袖遮擋起來,問道。
「如果我告訴你這手是因你斷的,你能不能放過崔尚宮?」
何婉寧冷笑。
「你的苦肉計真是層出不窮,再信你我就是傻子!」
她揮了揮手。
侍衛一擁而上,把我和崔尚宮分開。
何婉寧眼底劃過一抹狠毒,她吩咐人把崔尚宮裝進麻袋,又扔了幾隻野貓和毒蛇進去。
我的眸子猛然一睜,我知道這是宮裏最歹毒的刑罰—虎豹嬉春。
我被侍衛按得動彈不得,向著何婉寧的方向跪下。
「求你......不要這麼殘忍......她隻是個宮人!她什麼都不知道啊!」
何婉寧沒有理會我,吩咐人動手。
侍衛們拿起木棍不斷拍打麻袋,野貓和毒蛇受到驚嚇劇烈撕咬起來。
崔尚宮痛的撕心裂肺,拚命掙紮著。
我目眥欲裂,像感覺不到疼痛一樣,「砰砰砰」的往地上磕頭求她放過崔尚宮。
不知過了多久,崔尚宮的聲音小了,隻留下一句微弱的「四殿下,保重啊」。
我的身體陡然僵住,伏在地麵上,眼底落下血淚。
侍衛稟報崔尚宮已經沒了氣息。
何婉寧眸中閃過一抹不屑。
「真是把沒用的老骨頭,這麼快就挺不住了。」
「你應該感謝我才是,早些送她下去投胎,省得這輩子一把年紀還要伺候人。」
她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走了。
我守著崔尚宮血肉模糊的屍體。
三天三夜水米未進,我昏倒在地。
迷迷糊糊中我聽到有侍衛在議論。
他們把我生病的事稟告何婉寧,可是她不信,讓我少用點苦肉計。
還是侍衛覺得我可憐,給我喂了米粥。
我僥幸活了下來。
他們摸不準何婉寧對我的態度,隻得嚴加看管我不讓我尋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