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衛們怕我餓死,按著我給我灌水灌粥。
然而食物和著血被我瘋狂吐了出來。
胃裏像火燒一般難受。
我的視線逐漸變得模糊,
視覺、嗅覺、聽覺、觸覺、味覺一一逝去。
可惜痛覺還在。
白天如墜冰窖,寒意滲入骨髓,冷得我渾身打顫;夜晚時又像在火上炙烤,有萬蟲啃咬我的身體,痛得我大汗淋漓......
數日後,侍衛來看我時倏然驚呼。
「這人沒氣息了!快去稟報聖上!」
我有些迷茫,我今日明明感覺好多了,也不痛了。
我的視線跟隨著侍衛看到了蜷縮在地上幾乎不成人形,渾身黑紫的我。
原來我已經死了。
原來中劇毒而亡的死相這樣難看。
不知為何我沒有投胎。
我看著侍衛跟何婉寧稟報我的死訊。
她眉頭擰成一團,臉上閃過一抹不耐。
「整日不是病了就是死了,他就這點手段了嗎?這種消息少來煩朕。」
我啞然。
就因為我曾經騙過她,我所有的話再不可信。
三年相識相伴,兩年夫妻情深,竟然如此脆弱。
侍衛們紛紛議論我當真被他們的女皇厭棄了。
我的屍體被扔到了亂葬崗。
我以為我的一生就要這樣結束時,卻又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束縛到何婉寧身邊。
瑞侍君提著一壺酒坐到何婉寧身邊。
「陛下,今晚讓阿瑞陪您吧,您都好久沒來阿瑞房中了。」
我有些意外,當日她命令我給他剝核桃時,看起來可是很中意他的。
何婉寧皺皺眉,推開他。
「同你講了多少次,無事不要來這裏找朕。」
瑞侍君紅了眼眶還想說什麼,被她一個眼神鎮住,委委屈屈的退了下去。
何婉寧看了會兒奏折,她抬手揉了揉額角,起身打開窗戶。
順著她的目光我看到兩個懸掛在空中的布偶。
我才發現這裏竟然是我們當初在天禦國皇宮住的宮殿。
這兩個布偶是我親手所做,一個是她,一個是我。
她竟還用此處做了寢殿,竟......還留下與我有關的東西。
還未等我細想,何婉寧神色浮躁的揪下布偶,扔到地上用腳踩爛。
又厲聲吩咐外麵的宮女,日後宮裏不許出現布偶。
我自嘲一笑,果然是想多了,她如此恨我,怎麼會容許宮內有與我相關的東西?想來是今日才發現的。
她倒是和我想象中不同。
勤於政事,像個好皇帝的樣子。
一月時光匆匆流逝。
何婉寧喚來宮人問我的情況,問我是否求饒。
我自覺好笑。
我求過她兩次,她都充耳不聞,她還要我怎樣求饒呢?
宮女大驚失色,「噗通」一聲跪下。
「回陛下的話,廢太子月前就去世了。」
何婉寧眸中跳動著怒火,猛然一掌拍在桌子上。
「夠了!他怎麼可能會死?我從前就知他善於和宮人打交道,沒想到到如此境地還能讓你們幫他傳話!我倒要看看他怎麼死的!」
她憤然起身,大步流星的向著關押我的暗室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