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下去的時候樓下一陣熱鬧,我震驚的發現家裏桌椅角落全部被細心包裹上了。
沈宴舟這會正指揮著人將家裏鋪上防滑地毯,見我出現隨口道。“昨天夜裏驚月下來喝水差點撞到。”
我內心冷笑,還有臉提?
在死人遺照前做那種事情,也不怕折壽。
林驚月看了我一眼:“宴舟,你也太興師動眾了,我又沒有受傷。”
沈宴舟過去將人抱在懷裏,拿出一本有關孕婦的書細心叮囑起林驚月孕婦需要注意的事項。
林驚月聽了半天有些嫌棄:“宴舟,以前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怎麼沒發現你這麼囉嗦呢。”
沈宴舟啞然失笑,又耐心給孩子做起了胎教。
“還不是擔心我們的孩子,小沒良心的。寶寶,你可不要學媽媽一樣小氣哦。”
“有了寶寶你都不愛我了。”
自己像極了一個變態的偷窺者,每次看到沈宴舟在林驚月麵前展現出我不知道的溫柔一麵,我心裏那份恨意就增長一分。
他對林驚月越好,越時時提醒著我自己,那個死去的溫以寧到底有多愚蠢,輸的有多慘!
沈宴舟對林驚月的孩子是歡喜的,在意的,充滿了期待。
我以為沈宴舟不喜歡孩子,可現在看來他不喜歡的隻是我的孩子。
那天,沈宴舟出軌被我發現兩人大吵一架,我自然也沒有機會和他說孩子的事情。
沈宴舟一連消失了幾天,我不知道他在做什麼,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在林驚月身邊。
他是我失去父母後唯一最親近最愛的人,生病的絕望無助和將要失去他的恐慌將我折磨的快要瘋魔,他的背叛對當時的我來說,無疑是致命一擊。
我害怕被拋棄,害怕死了卻無人得知,我害怕沒有一個人記得我曾經存在。
所以我自欺欺人的想哪怕他騙騙我也好,我活不了多久了,隻要他肯低頭,隻要他道歉,隻要他哄哄我,那我就原諒他。
可能三個月就好,隻要他忍耐三個月就解脫了,等我死了再也不會有人糾纏他,再也不會有人阻止他和林驚月在一起。
而且我們還有孩子,我真的想讓他知道我們有個孩子。
我卑微又可憐哭著一遍遍給他打電話,我告訴他我懷孕了,懷了他的孩子。
沈宴舟終於又回到了家裏,和我想象的不一樣,他回來後便是抽煙沉默。
我幾次欲言又止想要提醒他吸煙對寶寶不好,可看著他陰沉冷漠的臉終究咽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沈宴舟眉眼間帶著不耐終於開了口。
“阿寧,這個孩子來的不是時候。”
他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無理取鬧奢求不屬於自己東西的小醜。
我不敢置信的問他:“為什麼?這是我們的孩子啊,是我們的寶寶,你不要我也不要我們的寶寶了嗎?”
沈宴舟頓了頓,說出的話像一個殺人的儈子手。
“溫以寧你身體什麼情況自己不知道嗎?”
他的話就像一把刀插進我的心裏鮮血淋漓,我看著眼前的人覺得陌生極了。
我的身體為什麼會這樣,他不知道嗎?
因為給他捐腎,我的身體才變得虛弱的,可他在嫌棄我,也在嫌棄我們的孩子。
沈宴舟驚覺自己說錯了話想要補救,猶豫糾結了下還是閉上了嘴。
現在想想,似乎最後那段時間我們每次見麵都在吵架,沈宴舟總是以擔心孩子不健康為由暗示我放棄孩子。
虎毒不食子,這個男人是有多冷血無情,才能對自己的骨肉不屑一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