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鯉魚很少在哥哥們麵前提起父母,打親情牌實屬無奈之舉。
以前,她從不信命,隻信人定勝天,直到她莫名其妙穿到這裏,成了薑夫人懷裏繈褓中的嬰兒,她才信世上真有命運這種東西。
薑家和顧家是世交。
薑家老爺子和顧家老爺子是發小,薑家世代經商曆經幾代經營,才有了如今的碧水薑府。
顧老爺子一心為國為民,走的是科舉之路,官至河道總督,專司治理水患。
十年前,黃河水道永州段,凶猛的河水衝垮大堤,河水衝走了正帶人修理河堤的顧大人,當天她爹薑明淵受老友所托,帶著商隊剛好在永州段卸貨,一日之間,兩家的主心骨都沒了。
半年之後,顧夫人舊疾發作,藥石無用,沒過多久薑夫人也因為優思過重,撒手人寰。
逝去的人已然逝去,活著的人日子也要往下過。
薑府家大業大,沒了薑明淵不知道多少人將薑府視為一塊唾手可得肥肉,好在三位兄長,十分爭氣,兄弟齊心愣是把當時已然搖搖欲墜的薑府撐起來了,顧府家境則是每況愈下。
如果不是命運將她帶到這裏,又附送了前世的記憶,沒有人知道,當年那場洪水,既是天災也是人禍,是有人貪墨修繕堤壩的銀兩以次充好,才導致洪水來時衝垮了堤壩。
而現在誰都瞧不起的顧召,就更有意思了。
你以為他真的幹啥啥不行?
他可是未來可以左右時局的粗大腿,等到將來新帝登基,封顧召為相,顧家從此平步青雲,雖然這位顧大人最後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但江湖關於顧大人的傳說從未斷過。
薑鯉魚上輩子是搞風險投資的,不管是長線還是短線,這輩子和上輩子,兩輩子加起來投資的錢不計其數,卻沒有一筆錢是正兒八經的,投資在一個人身上。
命運既然讓她遇到了現在還在貧窮中掙紮的粗大腿,隻需花六十萬兩就能套牢他,何樂而不為。
生意場上有來有往,盈虧乃是常事,但她向來不做賠本的買賣,何況這次投資,關乎薑府全家人的身家性命。
這六十萬兩銀子花得值。
“好吧。”薑念安輕歎一口氣,“既然妹妹已經打定主意,二哥和三哥等下就去顧府提親。”
“謝謝二哥三哥,沒事我回院裏了。”
薑念平看著薑鯉魚灑脫的背影,一臉忿忿不平:“二哥,你就無底線的寵著鯉魚吧,前段時間我倒是略有耳聞,姓顧的小子似乎有意退婚,咱薑家怎麼就不能順水推舟?”
薑念安淡定的不行:“連你都略有耳聞,那就不怪鯉魚下死手,弄垮顧家綢緞莊,斷其經濟命脈,三弟,從小到大你何時見過鯉魚如此算計過人?”
“那倒沒有,許是顧二真如鯉魚所說是塊璞玉?”說完薑念平撓撓頭,“怎麼這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呢?”
薑念安也不信。
但是他相信鯉魚這樣做,一定有她的道理,外人隻看到鯉魚派頭大,花錢如流水,隻有他們兄妹知道,薑府庫房日益增長的銀子,有一半都是鯉魚賺回來的,有時候他甚至動了要把薑府交到鯉魚手上的心思。
可惜,鯉魚一心隻想做薑府金貴的米蟲,吃吃喝喝,買買買。
“回去換身衣服,隨我去顧府一趟,隻要鯉魚高興,爹娘也一定會欣慰的。”
薑念平甩了甩拳頭,“知道了,知道了,待我換上戰袍,定要殺得顧府,片瓦不留。”
薑念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