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府後院。
“臭小子,薑家二公子和三公子敲鑼打鼓已經出府了,你怎麼還在這發呆?”來人花甲之年,身材瘦小,但麵色紅潤精神頭十足。
“有事說事。”
“除了缺錢,還能有啥事?”老頭自個兒跑到涼亭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那邊真沒錢了,糧也馬上見底,不然我也不會心急火燎的跑來找你。”
“還有,今兒早上我出門的時候,賬房朱先生讓我給你帶句話,長勝錢莊易主,恐怕十天半月都取不錢,我跟你說,餘家小子那邊藥可不能停。”
聞言顧召高了眉毛,“嘖!這麼巧?幾樣事都碰到一起了呢?”
老頭嗬了一聲,一臉幸災樂禍:“你小子從小就心思重,我反正是猜不透,薑家二公子和三公子馬上就到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話說回來,薑府要錢有錢,人大小姐願意履行婚約嫁你,你小子不偷著樂,反而避人如蛇蠍,還把當年薑老爺子送來的定婚玉佩給當了,現在好了,不但江南的綢緞莊改信了薑,連蓬萊當鋪也被大小姐買下來了,你說你是不是傻?”
傻?
前世的他確實挺傻,以為隻要跟薑府斷了關係,就能保薑府無憂,結果卻加速了薑府滅亡。
重活了一回,他把計劃改了又改,平衡了又平衡,折中了又折中,本以為萬事大吉,卻沒想到這次薑鯉魚居然不按套路出牌,不出手則罷,一出手不但讓他栽了個大跟頭,還堵死了他所有退路。
活了兩世,千算萬算,他怎麼也沒算到,他會栽在未過門的妻子手上。
顧召微微歎氣,坐到老頭對麵,老頭朝他伸出一隻手:“先給我一百兩,我去拿給朱先生采買米麵糧油,半大的孩子吃哭父母啊,老人家每個月藥錢花銷也不小,眼瞅著夏天快來了,得扯些布給小子們做衣服,又是一筆花銷,偏偏長勝錢莊這個時候易主?要不,我再讓朱先生去問問。”
顧召將身上僅有的二百兩銀票遞給老頭:“不用,我再想想別的法子。”
“也是,問也沒啥用,長勝錢莊除了明麵上的生意,也走不尋常地路子,錢進了長勝錢莊的暗線,不問來路不問去處,憑印取錢,抽成高也沒人敢有半點怨言,易主這麼大的事,風平浪靜沒有掀起半點波瀾,新掌櫃有點意思。”
老頭將銀票揣進懷裏:“沒事的話老夫就回去了,你白姨還在家等著我呢。”
“平叔,不然,你和白姨今兒就搬到府上來住吧,我這兒上下也沒幾個人。“顧召眼裏透著不易察覺的鋒芒,”成親的事多,他們幾個肯定忙不過來。”
“喲,你小子這算是服軟了?”平叔高興地嘴角都快裂到耳朵根了,“得,我這就回去跟你白姨收拾收拾,晚上讓你白姨做幾道菜,咱爺倆喝兩盅。”
顧召點頭,讓福福泡了一壺碎末子茶,坐等薑念安和薑念平上門。
碧水街頭人頭攢動。
“媽呀,長這麼大,今天我算是開了眼咧,薑府這陣仗夠大,能裝下兩個人的禮箱足足有二十個。”
“這到底是顧府娶妻,還是薑府娶夫啊......”
“顧公子能嫁進薑府也是極好的,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再也不怕做生意虧本......”
“嗐,琢磨這些做什麼?有熱鬧看就行,咱就等著顧公子和大小姐大婚那天搶紅包就是了......”
“熱鬧要看,紅包當然也要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