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經曆了這樣屈辱的折辱，原就早慧的我，一夜之間成熟了。

那夜我無聲痛哭了一整晚。再醒來後，我便是膽小怯懦，伏小做低的江婧月了。

丞相回來以後，見寵妾被沉塘，自然是生氣惱怒的。

但死無對證，丞相便是不信也沒有法子了。

況且，夫人背後的李家不容得罪，丞相自然不會為了母親和李家鬧翻。

那之後，夫人竟開始主動給丞相送美人。

那些美人都服了避子藥，所以夫人放心把她們獻給丞相。

丞相流連在美色間，自然將我這個昔日寵妾之女早早地忘得一幹二淨。

夫人對我的存在始終有芥蒂，她看到我就會想到曾經被母親給下的麵子。

知道她討厭看到我，但我並不躲，反而常常在她麵前晃蕩。

因為我時刻都沒忘記，我活著要做的是什麼。

夫人每日對我大打責罵，還吩咐下去讓全府上下將我當成最低賤的奴婢。

我麵上求饒，心中卻冷笑著。因為，我要做的是順勢而為。

為的，是讓丞相府所有人都給母親陪葬！

02

聽到外麵有動靜，我熟練地將牌位藏起來。

掩住眸中的情緒，轉為怯懦小心。

門被粗暴地踹開，我眼睫輕顫，害怕地看向來人。

“真把自己當小姐了？我們在外頭忙活，你就在這屋裏頭坐著。哪有這樣好的事兒？還不快滾出來幫忙。小心老婆子我告訴夫人。”

來人是管家婆子，平日裏一向愛拿夫人欺壓我。

我彎著腰，埋著頭，快步跟了上去。

跟上她後，手臂被她狠狠地隔著衣裳掐了一把。

我身上穿的衣裳連下人穿的都比不上。有卻似無，管家婆子又使了狠勁兒，我纖細的手臂霎時便紅了。

疼痛感湧上來，我的眼眶中蓄了淚。

管家婆子見不得我這般模樣，看著我便一頓亂罵。

“就輕輕地掐了你一下，你這小妮子便要哭不哭的，跟你那個不要臉的母親一樣慣會裝可憐！呸，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東西。想著勾引誰呢。”

聽到她提起母親，我垂著頭，眼睛裏閃過一絲殺意。

“瞧你這窩囊的樣子，哪裏像老爺的孩子？半點比不上大小姐和二小姐。也是，畢竟不是人人都是丞相夫人這樣高貴。龍生龍，鳳生鳳，賤人的孩子自然沒有小姐的樣子。”管家婆子譏諷道。

說罷，她大步往前走著。

親自領著我去刷恭桶，還一直在旁邊捂著鼻子盯著我。

生怕我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