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過她想多了，這樣的羞辱對我來說不算什麼，我不會偷懶。

不過是刷恭桶罷了，奴婢做得，我自然也做得。

沒有誰天生高貴，隻是各憑運氣和本事罷了。

我運氣差，投到了丞相府這種人家。

刷恭桶也好，伺候人穿鞋也好，她們認為羞辱我的，對我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她們的高貴是天生的，是別人給的，是運氣好，投到了好人家。

但我沒好運氣，眼下忍辱負重，臥薪嘗膽，並沒什麼不好。

他日，我憑本事高貴時。

我在丞相府所受的一切屈辱，都會雙倍奉還。

刷好了恭桶，她又領著我去做別的活。為的就是折騰我，羞辱我。

我一時失神，沒料到管家婆子欲猝不及防地停下。

等我察覺時已經無法躲開，來不及躲避了。

她本就身寬體胖，這一撞，我必然會撞疼，甚至可能會狠狠地摔到。

但我既然無法躲開，那便是再痛也不能隻有我一個人痛。

這是我從母親那兒學會的道理，既然不能躲過明槍暗箭，無法避免禍臨己身。

我不好過，那誰都別想好過了。

我有意將手放在身前，撞上她背的同時，也狠狠地推了她一把。

我早就瞄準了位置，將她往有石子處推。

相撞的那一刻，我摔了一跤。

但她就比較慘了。

她被推倒在石子上，臉和手都被硌到，見了血。

我環視四周，見四下無人，從衣袖裏拿出藏著的小刀，直往管家婆子的要害捅。

她死死地盯著我，手還妄想抬起來抓住我。

隻是她根本來不及，甚至沒能開口說句話，就斃命了。

我看著斃命的她，心中的快感止不住。

想到母親沉塘那日，管家婆子將我拎到最近處看著母親受羞辱。看著她惡毒地去扒母親的衣裳。

我心中的恨意便滔滔不絕地往外湧。

不解氣地拿刀繼續在她身上捅了幾刀泄憤。

今日死的是她，他日死的，便是害死母親的主謀。

也就是丞相和丞相夫人。

我會讓丞相府為母親陪葬！

雖說今日府中的人都在宴席上，但為了防止被人發現。

我最後再痛快地看了一眼管家婆子斃命的慘像。

隨後悄無聲息地回了我的屋子。

第二日，管家婆子的死滿府皆知。

但，一個管家婆子的生死不值得大動幹戈的去查。

便是要查，我這個軟弱可欺的，自然也不像能做出此事的人。

所以，我才敢明目張膽地在府上除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