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女子,高官輪不到我,厚祿,在如今這個世道,我不一定能護住!來的路上我就想過了,我最好的出路就是侯府!”
在蕭寂輕笑且戲謔的目光下,鄭魚回答的大聲且坦然,一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模樣。
在她看來,她九死一生送來的這兩本冊子,籌碼夠厚,足夠在這裏和蕭寂這位人上人好好談一談條件。
而在她說出這條件後,蕭寂第一次正眼看向了她,上上下下的掃了一遍,眼神裏寫滿了看不上這三個字。
一身破衣爛衫,好似一個頭芽菜一樣沒長開的小丫頭,饑黃著一張臉,那麼篤定的說著當國公府的二小姐。
這是蕭寂這些年聽過的最好聽的笑話。
國公府的門檻有多高,這丫頭是真的不知道!
“憑著這些東西的份量,許你一個收屍的千兩黃金已經到了頂,你這丫頭的胃口可不小!”
“隻是你太小看國公府,也高看了這兩份冊子!”
蕭寂此刻用著輕蔑的語氣如同打發乞丐一樣打發著麵前的黃毛丫頭,話音才剛落下,沒曾想到麵前的鄭魚已然取下頭上削尖的木簪劃開了細弱的手腕。
鄭魚將手上沁出的鮮血滴進了蕭寂手邊的杯碟中,在他不可思議且帶著狐疑的神色下開口“聽聞京城西郊進了不少來逃難的流民,且一些流民中.出現了疫症,大夫們開了藥沒什麼療效,侯爺可以將這碟子血帶了去試試。”
“一本兩本的冊子算不得什麼,可若是我的鮮血能救活百姓,且還是救活了一城的百姓,到那時,侯爺大可以為我造勢!”
“隻要我以福星之名成為國公府的二小姐,那這分量,自然就重中之重了,侯爺可以賭一賭,我保你贏!”
隨手扯了一塊身上一塊破布將手腕包紮好的鄭魚,全程眉頭都沒皺一下,滿臉全是自信。
此時此刻,在這國公府,因為鄭魚的這一番話,一切主次調換,蕭寂像是成了聽命的一方。
當她說完這一番話,這一次蕭寂的目光裏不再有戲謔和輕蔑,他的眼神裏多了一番審視......
一個沒長開的丫頭,說話條理清晰,態度不卑不亢,話語之中全是野心。
有理有據,還有腦子,他在這丫頭身上看到了不一樣的城府。
蕭寂把杯盞拿給了自己的手下,讓他帶上府醫去西郊,好好瞧瞧這血是否有用。
隨後又掃了下破衣爛衫的鄭魚,屬實有些看不下去,還是讓人給帶下去,好生洗個澡,換身衣裳。
再怎麼樣,這賬冊與屍體冊子終歸也是大功一件,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口氣狂妄,是她的事。
這該有的待客禮數他還是要有。
府上的管家嬤嬤聽完侯爺的吩咐,自是恭恭敬敬的帶她往後院女眷處去。
幽深寂靜瓊樓玉宇的侯府大院,鄭魚跟在管家嬤嬤的身後,轉過長廊時,好巧不巧撞到了穿著一身四合如意雲紋織金緞子長裙的小姑娘。
還沒來得及言語,這臉上迎上來就是一巴掌!
熟悉力道,和上一世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