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何燕這些年對我的冷暴力,我心理壓力一直很大。
期間為了不讓她知道是我捐贈的腎讓她有壓力,我攔著家人都沒和她說。
現在,我因為心力衰竭、腎衰竭很快就要死了。
在臨死前,我隻想擺脫何燕,和我的父母家人好好享受最後的時間。
「把離婚協議書簽了,以後我們兩不相欠。」
她看到後秒回:「別搞這些有的沒的,對我沒用。」
【女士們、先生們,飛機即將起飛,請您再次確認安全帶已係好,手機電源已經關閉。謝謝!】
「李文!你現在在哪兒,回話!」
我嗤笑一聲,掛斷了手機開啟了飛行模式。
手不經意碰到了微信,看到置頂的何燕的對話框。
我不由自主地點了進去。
「不要喝咖啡,記得喝我給你準備的涼白開,不夠喝了和我說。」
「今晚想吃什麼,我買了貝貝南瓜,這個對腎好。」
「別忘記吃藥。」
「八點了,該回家休息了。」
......
零零散散的,往上拉都拉不到頭。
微信上幾乎都是我單方麵發給何燕的消息,而何燕以前隔著兩三天還會給我回個「嗯」、「知道了」、「煩死了能不能一天到晚說這些。」
到最後竟然回都不回了。
我不確定她是不是將我拉到黑名單裏麵去了。
到了我們一起長大的城市後,周圍的風景很熟悉,可那些陌生也是讓人骨頭縫裏都透著涼意的陌生。
「文啊,怎麼就你自己回來了,燕燕呢。」
我的嘴張張合合,最後還是沒說出和她準備結婚的話。
畢竟在我爸媽看來,我一顆腎都捐出去了,她要是和我離婚那就太不是人了。
而何燕父親早些年去世了,她母親這些年身體也不太好。
手機電話又響起來了,何燕的聲音傳來:「我不會離婚的,你見好就收,別讓我生氣。」
我媽在旁邊小心翼翼地問:「是燕燕嗎?」
那邊停頓了一下:「哦,你回家了啊,我說你還能往哪兒跑呢。給我和阿姨問聲好。」
我剛要說什麼,電話卻已經被掛斷了。
我媽惶惑地看著我:「是不是你回來燕燕生氣了,要不你快回去吧。」
「沒事,媽。她剛剛還讓我向你問好呢。」
我媽這才露出笑來:「哎,好好。燕燕也好。」
看著我媽的表現,我不由有些愧疚。
因為我攔著不讓何燕知道是我給她捐的腎,何燕隻覺得我在她腎移植後沒陪她又被周圍人脅迫著嫁給了我。
她自覺受了很多委屈,所以對當時強硬要挾她的我母親一直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而對自己的母親也越發冷淡。
這些年,隻有我還顧著兩家的人。